假期很快就到了，周芷呤他们班也换了个男的辅导员。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
他在台上唠唠叨叨地讲了一堆假期的注意事项，结果底下没有一个在认真听。
周芷呤正和她外婆聊得不亦乐乎。
原来外婆去了许多少数民族的寨子体验风土人情了，还拍了许多风景给周芷呤看。
好不容易等到辅导员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同学们都欢欢乐乐地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离校。
梅洛约了赵小白去玩，于澜和顾语沢也在收拾东西了。
看来国庆期间宿舍只有她一个人。
周芷呤跟房地产的HR沟通之后，发现那间公司特别缺人，似乎到了只要有人就要的地步。
她也有过一丝怀疑。
但是在网上查看了公司的信息都很正常。
面对周芷呤的疑问，对方给出的答复是——国庆节来看房的人特别多，他们有员工休假去了忙不过来。
周芷呤思忖着反正有洛浮川这个大保镖在，过去看看也不错。
翌日大早，周芷呤就拽着洛浮川出现在了地产公司的门口。
那个地产公司正处在某地铁口的上盖，实在是方便得很。
周芷呤不由得叹了一声：“这公司还挺大的。”
不过却听到洛浮川咦了一声：“这地方虽人流畅通，但是总能闻见一股腐烂的味道。哎，小弟，说不定真的被我说中了。”
“大神棍，你能不能别咒我？”
“我这是提醒你。”
他们两个走到前台表明来意，前台的一位小姐姐一脸不太耐烦地扔了两张表格喊他们坐在一边填写。
洛浮川眼神往公司附近瞟了几下，倒是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古怪的东西。
突然间，办公室里面一阵嘈杂。吸引得周芷呤和洛浮川两人眼神望去。
里面那群销售闹哄哄地地开始排队。
前台往他们这瞟了一眼解释到：“我们公司每天早上都会开早会，有时候玩游戏，有时候跳跳舞。”
早会？周芷呤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
怎么弄得跟初中高中一样……
忽然间一阵音乐响起，那群闹哄哄的人开始把手举过头顶拍掌，然后跟着节奏往各个方向开始伸手抓去。
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周芷呤被眼前这景象惊呆了，悄咪咪地在底下拉了洛浮川一把：“这是什么驱邪仪式吗？”
哪料洛浮川噗呲一声笑出来：“这个我知道。叫抓钱舞，我来G市之前，就在一些小城市的街边见到过。说白了就是一种洗脑方式吧。”
“抓钱舞？怎么跟传销一样……”
“哎，你要是害怕，现在走还来得及。”
周芷呤还没回答，这时候一个圆头圆脑的男人走过来，前台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陈总。
那陈总笑眯眯地把周芷呤和洛浮川请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先是问了几句对房产与销售工作的了解之后就开始逼逼叨叨，大意就是公司的财力如何雄厚，以及给他们的待遇是如何高出同行的标准。
最后，陈总笑眯眯地问了他们一句：“你们知道建云桥那边很有名的一个烂尾楼吗？”
洛浮川和周芷呤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说过。
哪知那陈总及其自豪地说了句：“那个楼盘是我们公司做的！”
这难道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洛浮川偷偷瞄了陈总办公室写的职位牌，招待他们的是公司的总经理。
按理说他们两个不过是来假期兼职工，随便安排个老员工带他们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一个总经理亲自出马。
莫非是闲得慌？
尤其是陈总送他们出办公室之前说了句：“那些老员工平时压力大，总喜欢开一些玩笑。要是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你们别理他们就是了。”
洛浮川随口问了句：“那一会培训的时候，是先让我们跟着前辈学学怎么跟客户沟通对吧？”
陈总笑了几声：“为了表示公司对新人才的重视，我亲自培训你们就好了哈哈……”
“那请问我们的主管是？”
“主管。啊，他休假去了。”陈总还是笑笑：“这不是国庆节嘛，有一部分员工回家了，有些去玩了。”
这话让洛浮川更加起疑。
按理说，这种销售行业，节假日很少能够休息。
而且看这个公司的规模挺大的，现在放眼望去也就只有十来二十人而已。
所以公司整体上看来空喽喽的。
经过大致的培训之后，他们的工作可以概括为打电话——不停地打电话给客户介绍各种楼盘的优势与价格。
令周芷呤觉得难受的是，那些目标客户的信息都是买来的信息，没有针对性的进行销售，根本就像大海捞针。
她拿起长长的一串电话表，开始犯起了难。
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多少有些怯意和难为情。
她转头想找洛浮川求助，结果看到后者扎在几个女员工的堆里嬉笑打闹，玩得不亦乐乎。
好你个洛浮川，说得好听陪我兼职，原来是泡妞来了。
心里正酸着呢，正巧这时洛浮川转头发现她看着他，便朝她一笑。
这一笑可不得了，周芷呤从里面读出了嘲讽她的味道，于是回瞪了他一眼之后，拿起电话开始干活。
洛浮川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却又被那群女人缠得脱不开身，只好暗自郁闷。
“喂，您好。我们在G市一中附近有一个很好的楼盘，零首付……”
她学来的话术还没用上就被对方挂断了电话。
于是她在电话表里面打了个叉叉，表明这个客户对他们的楼盘完全没有兴趣。
周芷呤迅速按下了下一个号码：“喂你好，我们在G市一中附近有一个楼盘，零首付即可购买，请问您有需要吗？”
“你觉得我买得起房？”
“只要有梦想就能买得起哦。”
“我去你妈的梦想！”
……
对方又挂断了电话。而且周芷呤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心情有些低落。
“什么什么？你真的会画符吗？那你能不能送我一道符啊？我买也成！”
“我也要！”
“我也是我也要！”
洛浮川又在那里拓展他的神棍业务了，这个人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吃亏。
周芷呤转头望他那边看了一眼之后发现，除了起先几个女人之外，居然还围了不少男同事想要“结缘”护身符。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挺小的男生弱弱地问他：“戴上这个符真的可以辟邪吗？”
洛浮川拍着他的肩膀打包票说：“放心，兄弟。我可是茅山正宗道士。”
周芷呤一听这话就在心里腹诽，这家伙明明就不是正八经的道士，还敢打着茅山的旗号招摇撞骗也是够了。
可是他眼神躲闪，仿佛办公室还有些别的东西似的。
最后他悄悄地对洛浮川说：“我最近确实看到了一些……东西。要是你这个有用，改天能来我家里给我驱驱邪吗？”
洛浮川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