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凉还以为步云暖会在附近小卖部给她买一瓶饮料或者说再买一根冰激凌,却不料,步云暖打了个车,大张旗鼓的带她来到繁华的市中心。
看着正对街‘盛鼎记’三个大字的金牌匾,步凉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镜洲最奢华的饭店,没有之一!
人均两万八,吃的是真正的山珍海味。
步凉受宠若惊:“云暖,咱俩的关系随便吃点行了,用不着这么客气吧?”
步云暖瞥着她,淡淡的道:“对我来说,是随便吃点。”
步凉满眼佩服。
不愧是女主,这本书的团宠小公主。
两万八不过洒洒水。
“行,”步凉咧嘴笑:“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正好人行路的灯变绿,她抬脚就要过马路。
步云暖正在从钱包里掏零钱,见步凉人要走,眼疾手快的扯住她后衣领:“你去哪儿?”
“嗯?”步凉茫然道:“不是去吃饭吗?”
步云暖眉头微蹙:“吃饭你过什么马路?”
步凉懵了,看了看对面的朝着她招手的两万八,挠头:“不过马路怎么吃,难不成咱俩空投进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步云暖松开手不跟她废话,转而把零钱递给旁边的小吃摊老板,“两份关东煮。”
“好的。”老板娘:“自选,可以选六种。”
步凉神情呆滞的看着小破三轮车上的摆卖的食物,迟迟没有从人均两万八到人均十五块八的落差中走出来。
不愿再笑,man~
步云暖选好后,见步凉不为所动,索性随便帮她点了六样。
之后俩人拿着关东煮,顺势坐在了旁边花坛的边缘石上。
步云暖咬了口福袋:“对黄一梦跳楼,你有什么个人看法?”
步凉收回眺望对面‘盛鼎记’的目光,喝了口汤,说:“事情发生的蹊跷,像故意要往你和我身上泼脏水,但手法又很拙劣。”
步云暖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黄一梦是殉情吗?”
步凉伸了伸腿:“我对黄一梦不了解,无法做出判断。”
步云暖身子向后仰了仰:“黄一梦,女,十八岁,镜洲本地人,家住书庭香苑。父亲从事IT行业,母亲是上市公司的千金,嫁人后当了家庭主妇。”
步凉愣住,送到嘴边的丸子都忘记了吃。
步云暖看向她,继续道:“她的父母恩爱,家庭条件优越,个人对爱情有很美好的幻想。”
“初中的时候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俩人中考上了同一所高中。高一时,黄一梦发现男朋友背叛她,但她选择了原谅。”
“高中三年,黄一梦为了那个那男生轻生多次,直到亲眼看到男朋友跟自己的闺蜜上床,她才死心。”
“跟吴达,是在酒吧买醉那天认识的,俩人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关系,后面黄一梦自暴自弃的跟吴达确认了关系。目前,交往不足俩月。”
步凉:“……”
女主要不要这么强?
她还啥都没弄明白,女主就已经掌握了一手资料。
步云暖起身,逆着光而立,垂眸看她,做出邀请:“要不要跟我,一起寻找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步凉的血液在加速流动,毛细血管都在沸腾叫嚣。
此时此刻。
她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她,黄一梦,黄一梦的父母,吴达……
所有,所有默默无闻的人物,都不将是配角,他们鲜活的情感,塑造了有血有肉的身躯。
“你不怕,这一切是我自编自导的阴谋吗?”步凉勾唇,笑的三分坏,七分媚:“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步云暖站得笔直,桃花眼里闪着得天独厚的狂傲:“好人未必处处是善,坏人未必时时行恶。钟小姐,你在我面前充坏人,还欠点火候。”
步凉忍俊不禁。
端着关东煮起身勾住步云暖的脖颈,放眼环顾一圈,跃跃欲试:“咱们从哪里开查?”
步云暖抬了抬肩,把步凉的胳膊顶开:“澡堂对我使坏的除了黄一梦剩下的那四个人都是黄一梦的室友,你身上另有命案不方便,我回想学校去找那几个人问清楚黄一梦跳楼细节。”
“对街那个楼看到了吗?黄一梦那张聊天截图,聊天的对象就住在那。具体地址,我发你微信,可尽情发挥你撬锁的绝技。”
步凉摸了摸下巴,纳闷的道:“如此全面的资料怕是警方都没有调查出来,既然合作了,能不能告诉我,你都是从哪里搞到在这些一手讯息的?”
步云暖:“KU集团,听过吗?”
步凉脸色大变,冷汗从脑门吓出来了:“唯、唯一得到全球认可的黑……”
步云暖:“我创立的。”
步凉:“!!!”
KU黑客集团,诞生于五年前。
负责全球网络安全,同时做电子信息管理工作。
那个萌新作者的设定并没有这个集团,是穿书进来的时候,她想要强行大结局,自己发现的,当时还觉得天助她也。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艾利森这个人。
她变成五岁半一线反派之前,在酒吧她就是搂着这个人谈笑的。
艾利森真实身份其实是名KU集团里的一名无编制黑客。
她之所以能多次追杀秦寒成功,功劳要归于他。
没想到,女主居然是KU创始人。
可女主的人设又不是马甲大佬……
有灵光从步凉闹中闪过。
错了……
错了错了错了错了!!
这一切都错了!!!
这本书的剧情不是她穿过来后崩塌的,她没穿之前就崩了!!!
步凉浑身有密密麻麻的电流穿过,鸡皮疙瘩骤起。
头顶流云飘过,笼罩在大地一片片的阴影,像一张会移动的巨网,所到之处,无人幸免。
与此同时。
皇家幼儿园。
午睡屋的一线反派小奶团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在睡得酣甜。
奶嘟嘟的小脸经过步凉一阵子的认真护肤美白,斑点几乎消褪,已初见白皙细嫩。
暖光透过窗户,洒了一地金灿灿的颜色。
但这岁月静好仅体现在室内。
室外屋顶,宋瑾发丝凌乱,拿着折扇的手护在胸口。
他含在口中的血,从唇角渗了出来,抬眼看着头上方的诡谲的黑洞,喉结滚动,终是忍不住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
啪嗒——
折扇从手中脱落掉在面前,碎裂成渣。
紧接着,残渣化作细碎粉光同头顶的黑洞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