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絮发现于千里今天很安静，似乎在苦恼什么，刚才开例会发言时，财务部都很安静，甚至连经理都没开口汇报。
一开始发言的人很多，沈轻絮也没发现问题，这会儿瞧见于千里才反应过来，例会上财务部怎么可能没有情况汇报。
之前不是天天喊没钱吗？
今天是怎么了？
“于千里，你什么情况？”沈轻絮敲敲桌子，唤回于千里的思绪，“财务报表有问题？”
喊到自己名字，于千里先是一顿，随后才偷偷看了沈轻絮一眼，小声说：“那什么……报表没问题，就是……咱们跟江氏的合作呈现下滑的趋势，跟原本的策划差了三个百分比，几乎可以按亏损来评定，我从没见过下滑这么严重的报表。”
能掌管财务不见的就会做生意，可于千里毕竟是这方面的天才，他能审视局势，也能及时从亏损的项目中抽身而出，及时帮公司止血，这也是于千里的能力之一。
可这次，江氏下滑的太快，连于千里都没第一时间发现。
这还是最近蓝笑盈的海报要送到江氏，以及广告部准备投放蓝笑盈代言广告，开始联系电视台，找于千里批资金，他这才看到的。
于千里挠挠头，他这几天在陪女朋友，下个月就要跟女朋友订婚，每天都陪女朋友看订婚需要的东西，还以为是自己工作失误。
“报表拿过来。”沈轻絮皱着眉，她才抬起手，秦堪突然推门进来，神色看起来有点慌张。
沈轻絮抬手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秦堪一只手扶着门，另一只手还停在门框上。
“方樊死了。”
跟盛世无关，跟厉景淮有关。
原本方樊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前段时间有人偷换了方樊的药，导致方樊差点死在医院，林清风已经加派人手在附近守着，可没想到如此严密的守卫，居然还是让人杀了方樊。
据说方樊在生前跟厉景淮有过节，有关部门已经去厉氏要带走厉景淮调查。
“你们继续开会，晚上我要结果。”沈轻絮起身，跟着秦堪朝外走，众人听了秦堪的话，都有些惊讶。
这事儿跟厉景淮关系不大，为什么是有管部门介入调查？
秦堪已经拿上了沈轻絮的外套。
“现在什么情况？”沈轻絮快步进了电梯，秦堪就在一旁陪着。
“方樊死在病房，还是之前的手段，药让人换了，据说发现时，人已经死了一个小时，方樊最近在输液降压，人也没什么精神经常睡觉，医院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护士进去换药，发现方樊面色苍白，双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伸手一摸，人都凉了。
“现在方家不依不饶，一定要官方和厉氏给个说法。”
沈轻絮看着向下跳的数字，皱眉问：“找官方我能理解，严密监控还能让人死了，是官方的过失，可这跟厉氏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调查厉景淮？”
“方樊的妻子说厉总跟方樊有争执，方樊也是从厉氏被送到医院的，从始至终厉景淮都没出现过，没准就是希望方樊死，后续尾款就可以不用给了。”
这不是含血喷人吗？
厉景淮也没说不给钱啊，合同里本来就写了，尾款要等项目结束再给，更何况方樊是怎么进的医院，自己心里没数吗？除了方樊之外，厉氏还有个员工也受伤了，这都是方樊导致的。
的确，厉景淮没在医院出现过，方樊自作自受，厉景淮为什么要出现？
也不是没给钱啊？
方樊住院的各项费用都是厉氏承担的。
“厉景淮人呢？”
凭厉景淮的身份，一般人是带不走他的，有关部门就算是去厉氏调查，也顶多就是询问，想要带走厉景淮，那手续就太多了，甚至需要他们的顶头上司亲自来。
不是什么人都能审问厉景淮的。
沈轻絮并不担心这个。
她只是觉得，方樊的死一定跟陈令有关，既然陈令已经动手，他们就得尽快调查，趁这个时间查出陈令动手的蛛丝马迹，他们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他们连等司机的时间都没有，秦堪开车，沈轻絮坐在副驾驶，俩人直奔医院。
对没错，不是去厉氏，而是去医院。
应付那群人别说是厉景淮，就算只有厉景淮的助理也可以，沈轻絮有什么好过去的，她要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去医院找陈令动手的证据。
现在医院也被全面控制起来，方樊死亡的病房，包括整个护士站，谁都不能离开。
沈轻絮来时，林清风正好在走廊上接电话，整个人烦躁不已，对着电话那边破口大骂。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儿的？一个人都盯不住，还干什么警察，回去当学生算了！我现在要手续，我要彻查整个医院，让他们速度快点。”
这波是冲着厉景淮来的，甚至也是冲着林清风。
圈内人大概都知道林清风是厉景淮的人，就林清风现在的身份地位，城中所有事儿几乎都要过林清风的手，肯定造成了很多人的不便，其中就包含陈令。
陈令在刘廷凯手中得到这么多项目，没有林清风这种身份的人开绿灯，一定寸步难行。
他也知道凭这种手段奈何不了厉景淮，顶多就是给厉景淮找找麻烦，但林清风就不一样了。
林清风地位再高，也是普通人。
社会大众的舆论是可以害死人的。
“让他们速度快点，别耗费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连着去审问厉景淮有什么用？你们谁能带他回去审问？恐怕连厉景淮的人都见不到，既然如此，耗费什么时间？”
看来对方又说了什么让林清风不爱听的，又是一番骂骂咧咧，等林清风挂断电话叼上一根烟，这才看到身后的沈轻絮。
“沈小姐。”林清风赶紧拿下嘴里的烟，快步走过来。
既然沈轻絮出现在这里，那肯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都知道了。”林清风说。
沈轻絮嗯了声，朝病房门口看了眼：“方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