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风烦躁不已,也是压着脾气跟沈轻絮说话,反手指着里面:“已经被拉走了,这种死亡方式肯定要验尸,方樊妻子闹了好一阵,说方樊死于非命,不让验尸。”
最后还是方樊父亲出面,压住了儿媳妇儿,他们这才顺利把人带走。
总觉得方樊妻子有点可疑,短时间内沈轻絮也没证据。
“人肯定是伪装成护士进去的,我们把目标锁定在女人身上,现在护士站这些人都在调查中。”林清风叼着烟,也知道在医院不能抽,用牙磨了磨烟蒂,“人员复杂,想要完全彻查需要一点时间。”
说完这些,林清风才反应过来,就算知道方樊死了,沈轻絮也该去厉氏,怎么跑医院来了?
林清风安抚沈轻絮:“放心吧沈小姐,没有上面签发的文件,没人能动厉总。”
“我不担心他。”沈轻絮一抬手打断了林清风,“我在想,杀方樊是什么目的。”
关乎陈令,沈轻絮总是考虑比较多,陈令现在是要钱,而不是要方樊的命,之前几次都是恐吓,没有真的要杀方樊的意思,现在方樊死了,陈令不是更收不到钱吗?
方樊死了,对谁最有好处?
这么一想……方樊一死,厉景淮就不用再被人追着要钱,也不用天天躲在公司里不露面,照这样来看,厉景淮是有点危险。
可沈轻絮更清楚厉景淮不缺那点钱。
别说是尾款,就算整个丰鼎,在厉景淮眼里都不算什么。
“进屋看看。”沈轻絮让林清风带着她进去转一圈,反正人已经都送走,他们只是守着第一案发现场。
林清风打量沈轻絮,见她不像是说笑,这才点头:“行,我把人都放出去审问,这边就我一个人。”
死都死了,守着还有什么用?
推开门,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房间干净整洁,倒是地面上有不少脚印,看得出方樊死了之后,有多少人从这屋进进出出。
环视周围,除了门口似乎没有其他地方站过人。
“护士一发现方樊死,尖声呼叫,外面监视的人都冲了进来。”林清风跺跺脚,“地上的脚印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除了护士,剩下唯一一个女人的脚印是方夫人的。”
沈轻絮低着头看。
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没办法从脚印中看出端倪,只觉得进来的人还挺多的,其中护士的脚印很明显,是所有脚印中最小的。
反观方夫人,沈轻絮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哪个脚印属于方夫人。
“初步估计是毒杀,药水混进了方樊正在输的液里。”
之后就是调查致死真正药物。
沈轻絮没多看,跟林清风出去,两个人站在走廊尽头,这里有开着的窗户,冷风呼呼的吹进来,沈轻絮裹着大衣,听到打火机的声音,林清风已经点上烟。
这个楼层已经被肃清,只有警方人员,而且这里是走廊尽头,窗户附近已经有不少烟头。
“方樊的死牵扯了很多,我知道这件事儿跟陈令有关系,可他自始至终都没在医院出现过,我们连调查都无法进行,奇怪的是,方夫人只说厉总不给钱逼死了方樊,却没说陈令追债逼死人,我们正在想办法撬开方夫人的嘴。”
沈轻絮对这个方夫人不是很了解,她连方樊都是从厉景淮口中听说,要不是厉景淮买了方樊的地,恐怕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而方夫人……
身为方樊的妻子,不允许验尸可以理解,不希望刚死的丈夫被人分解,希望方樊能干干净净的走,都能理解。
可她为什么不说陈令?
真说逼死方樊,陈令有更大嫌疑,她不会不清楚厉景淮的资产,一块地而已,同等价格一百块地,厉景淮也买得起。
厉景淮是按照合同办事,等项目结束再给尾款,方夫人为什么觉得厉景淮有嫌疑?
两个人静静站在走廊尽头,片刻才听林清风手机响起,沈轻絮顺势告别。
“我去厉氏看看,你忙。”
林清风还没接电话,看到上面闪烁的名字就已经开始烦躁:“行。”他抬头看沈轻絮一眼,“这件事儿我不好跟厉总泄露,有任何情况我会跟你说的。”
“辛苦了。”
沈轻絮快步离开医院,不得不说,这一层死了人,此刻的安静让人觉得可怕,进入电梯后,那种诡异的安静更是让人心口狂跳,沈轻絮不得不掏出手机看最新的消息。
媒体是无时无刻都守在八卦的前线,无论是娱乐八卦还是金融圈子,只要传出消息立刻就有人围攻。
事情才发生几个小时,已经有相关头条,甚至还有人把矛头直指厉景淮。
沈轻絮的心思被分散,点开标题里有厉景淮的那个。
内容写了很多,关于方樊在厉氏受伤,厉景淮分明有钱却拖着不肯给方樊尾款,种种内容很详尽。
能知道这么多内幕,除了方樊亲口复述,就是知情者爆料。
沈轻絮比较倾向于后者。
电梯门打开,一楼的病患就多了起来,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到人气,沈轻絮放松很多。
一直在车里等着的秦堪也没闲着,已经调查了方樊跟方夫人的近况,连他们最近见了什么人都在调查中。
沈轻絮一上车直接把手机递给秦堪:“联系法务部告这个博主造谣,厉景淮是按合同规章办事,尾款就应该是项目结束之后给,什么叫拖延不肯给,让法务部想办法把人给我找出来,直接发律师函,我要他亲自来找我。”
秦堪快速看了一遍,立刻明白沈轻絮的意思。
能知道的这么详细,背后一定有人知道内幕,只要问出是谁告诉他的,就能知道这件事儿的幕后黑手是谁。
“我现在办。”秦堪拿着两个手机下车打电话,留下沈轻絮一个人在副驾驶。
车厢静默,沈轻絮头靠着车窗,这会儿才觉得疲倦,刚才行动的太快,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一定是陈令。
可他又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把自己从这件事儿里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