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盛世就很紧张,张雪怡现在坐在沈轻絮面前,就跟待宰的羔羊一样,尤其是听到对方念了自己的个人资料,配合沈轻絮打量的眼神,张雪怡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沈轻絮卖到国外去。
当然了,沈轻絮做不出这种事儿,她也只是有些生气,最近事情很多,几乎都是围绕着厉景淮,每个人都冲着厉景淮来,似乎在欺负厉景淮没人依靠一样,沈轻絮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厉景淮。
早些年沈轻絮还跟着厉景淮时,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手段,厉景淮没有依靠只能靠自己,所以厉景淮躲过了各种明枪暗箭,饶是如此,连最亲近的家人都要算计厉景淮,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沈轻絮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成长,要成为可以跟厉景淮比肩的人。
而现在,沈轻絮也成功成为自己想要做的那种人,终于有机会可以保护厉景淮,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当着自己的面欺负厉景淮。
张雪怡就坐在对面,沈轻絮每一个字都读的很缓慢,像是在字字斟酌一样。沈轻絮余光看到张雪怡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知道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但没想到张雪怡还是硬抗了这么多天才来找自己。
再往下看,沈轻絮就找到了原因。
“你还有个哥哥叫张旭阳,在丰鼎工作。”沈轻絮意味深长的读着这几个字,好像很感兴趣一样,她看了看资料,又抬头看看神色紧张到几乎要晕过去的张雪怡,随后笑着说,“你跟你哥哥可长得不太像。”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打碎了张雪怡的心理防线,她的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
“我、我只是随便写写,所有媒体都在蹭热度,我们老板让我写,我能怎么办,沈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删除,我可以给厉总道歉,求你了沈总。”张雪怡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裙子很快就被打湿了一片。
沈轻絮啧啧两声,抬起手边的抽纸,秦堪很快接过去。
“你看你,我只是看看你的个人资料罢了,你哭什么啊?”沈轻依旧是带着笑容的,只是那笑容看着让人心惊胆颤,“我可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是合法公民,做不出那种威胁人的事儿来。”
秦堪将抽纸递给张雪怡,她犹豫片刻还是颤抖着手抓了两张,匆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张雪怡坐直身子对沈轻絮说:“沈总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告我,我可以立刻给厉总道歉,这些都是不实报道。”
其实最开始看到律师函,张雪怡没当回事儿,收到律师函的人有这么多,还能每个都被告上法庭吗?
也是最近,看到沈轻絮召开新闻发布会,看到沈轻絮不止告了她一个人,甚至连官方的部门都发律师函,见沈轻絮这么硬气,张雪怡才觉得怕,立刻来找沈轻絮。
沈轻絮也知道张雪怡的犹豫。
在丰鼎工作的哥哥,是方夫人最容易利用的人。
或许他哥哥能得到这份工作,就是靠在媒体工作的妹妹,方樊是个生意人,最懂得将功效最大化,招聘了一个人,还能得到媒体的协助,最好不够,还能剩下一大笔公关费用。
这就是为何最近出面的都是方夫人,根本就不是丰鼎的公关团队,因为方樊在公关方面的花费实在是少得可怜。
厉景淮说过,方樊本来就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也是被方樊父亲硬生生推上来的,方樊父亲的身体不太好,这个位置继续做下去可能会没命,只能让儿子上位,现在每个生意都在背后盯着。
只是方先生到这个年纪先失去了儿子,恐怕他也没想到,自己重病,居然没死在儿子前头,反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是他没能力报复厉景淮,也在等真正的凶手露面。
方先生可聪明的多,比起只知道闹的方夫人,方先生最明白厉景淮这种生意人,杀人是最没有好处的办法,厉景淮根本不用这么做,所以方先生对厉景淮的怀疑反而是最少的。
“律师函不重要。”沈轻絮撑着头,打量对面不管怎么擦眼泪依旧有泪水滴落的张雪怡,示意秦堪再送几张纸过去,“告不告你都可以,反正是你给不起的赔偿,要了你跟你哥的命,你们一家人也赔不起。”
“沈总,我……”张雪怡哭的都要背过气儿去了。
沈轻絮抬手打断:“我想知道,你这些内情都是谁告诉你的,我要的是你背后的人,亦或者,是你哥哥背后的人。”
慢慢坐直身子,沈轻絮神色严肃起来,再也不是刚才那种玩味看待张雪怡的表情。
“你也是媒体人,你应该知道,内情这么详尽,如果不是完全知情,肯定是说不出来的,或许你自己也发现了,告诉你这一切的人,就是凶手,没准就是害死方樊的人,我要证据。”
对方既然跟张雪怡说的这么清晰,自然是有文字证据,光靠嘴说可写不出这么多精彩的内容,就算是口述,按照媒体记者的习惯,也一定是有录音的。
张雪怡就知道是这样,所以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沈轻絮想要的证据。
她反手拿过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录音笔,张雪怡的眼泪已经停止,可依旧抽抽噎噎的,她吸着鼻子说:“我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头条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儿跟我哥也没有关系,我哥完全不知情,他是绕过我哥来找的我,之前很多次都是这样。”
方樊剩下的公关费用,自然是以私人的形式都给了张雪怡,这些年很多内幕都是方樊告诉她的。
没想到这次发表的居然是方樊的死讯,还以这么劲爆的方式。
沈轻絮点头:“我自然不会找你。”她勾勾手指,一直站在张雪怡身边的秦堪抬手去接张雪怡递过来的录音笔。
“这东西就这一份吗?”沈轻絮问。
张雪怡吸着鼻子点头,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的:“这是我们采访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