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漫长而孤独的夜,璀璨的星空无言地注视着波涛起伏的大海,无边的暗夜中,星光和月辉照在长发及腰的小苛身上,清冷冰凉。
明天迎接小苛的将会是什么局面?疯狂的华欣?冷笑的刘炜煜?疑惑的华浩天?让人摸不透的华浩宇?还有焦急万分的杏芳。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经历几次劫难,才能换来身心的成长!
小苛面对这道把她和整个世界隔离开来的玻璃,轻轻说道:“妈妈,我现在才明白您当初告诉我的那句话,‘心’有多大万物就有多大,‘心’若如沉石,身上背负的就是一块能压死人的巨石,但‘心’若如羽翼,身体就会向着光明和快乐飞升。我所遇到的这些磨难,都是来帮助我、打造我、度化我的。我会成长得更好,一定不让您担忧。”
想到这里,小苛摸索着走到门口,打开了客厅的所有灯光,在CD碟架上找到一张碟片,上面有班德瑞的《神秘园》,她脱掉鞋子,站在空旷的客厅中间,随着音乐舒展着身体,轻盈地舞动起来。
她就像暗夜里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在美妙的旋律之间展露自己灵动而绚丽多姿的美。
远在深圳的肖楠,此时遇到了她觉得最难处理的一件事,下午活动课是男子篮球赛,几个女同学喊她去球场,可能是中午的课听得很有趣味,兴致高涨的她便一同去给班上男生加油,以往她总是回避这些公众场合的。
热热闹闹的比赛结束后,大家都四散开去,场地边上的座椅上只剩下几个同学,她站起来准备回宿舍,一抬头,班长微笑着走到她面前,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肖楠像平常一样婉拒,但是班长挡在她前面深情地看着她,一副非你不可的架势。当她看到班长那双充满了爱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头有如撞鹿一般怦怦乱跳。
“一餐饭而已,你怕什么?”高大帅气的班长轻声问道。
“我怕?我为什么要怕。只是,我真的有事情。”肖楠有些结巴了。
“你经常很忙,是不是男朋友来看你了?”班长狡黠地一笑。
“哪儿有?你别瞎说。”肖楠脸红了。
“那我就请你烛光晚餐。我们今天都是拉拉队,给别人鼓了一下午劲儿,晚上也该犒劳一下自己,吃点好东西吧。今天,你若不去,我就不走。”班长慢慢地靠近肖楠,温热的鼻息好像都扑到她的眼睛上了。
肖楠的意识有些松懈了,“不就一餐饭吗?我平常也太小心了,早去早回吧!”
于是,她呡着嘴笑了一下,说:“好吧。还有谁呢?”
班长说:“就我们俩。不可以吗?”
肖楠迟疑了片刻,轻快地答道:“最好再约一个,我先回去换件衣服。”
班长笑着说:“行,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离开学校,到了一个西餐厅,没有约到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温馨的灯光,舒缓的音乐,琥珀般的红酒,滑嫩的牛排。
班长幽默地说着他以前上学时候的很多段子,肖楠好几次都被逗得开心地笑了。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沉浸在青春少女的欢乐当中,没有担忧,没有烦恼,也没有压抑。
服务生已经收走了餐盘,他们还在愉快地聊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聊得正欢的时候,肖楠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原来是陈铭的电话,而且已经快十点半了。“唉呀,已经十点多了,我们赶快回去吧,今天是周末,我都忘记了。”
班长也笑了:“就是,怎么和你在一起,时间就像飞一样快。”
肖楠已经有些心慌了,她没有理会班长的玩笑,匆匆往外走。班长帮她拿起掉在沙发里的手包,追上她一起往西餐厅外面走。
忽然,肖楠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班长顺势扶了她一把,也顺势用力将她揽进怀里。
她本能地想挣脱,但是身体竟没有抗拒的力气,内心反而有一种被他拥抱的渴望。
班长揽着她的手臂越来越使劲儿,他的脸已经马上贴到她的脸了,而且他似乎想吻她。
“不,不要。”她一把推开班长,踉踉跄跄地往前跑去。
肖楠急匆匆回到“家”,陈铭已经洗漱完毕,正在无聊地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翻看着电视节目。
“我,和几个同学出去吃饭了,不知道你今天回来。”肖楠过来坐到陈铭身边,一脸歉意地说。
陈铭没有说话,只是严肃地看了看她。
“你生气了?别生气好吗,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肖楠拉过陈铭的手,低声说。
陈铭转过脸看着肖楠,等了好长时间才说:“你看看时间,都十一点了,我能放心吗?”
肖楠低下头,眼泪涌了上来。
陈铭看到她这样,语气缓和了一些,说:“楠,现在社会多乱,你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在外面,是很危险的。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你明白吗?”
肖楠点点头,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着陈铭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陈铭伸出一只手,也帮肖楠擦擦眼泪,把她搂了过来,使劲儿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快去洗洗吧,好像有点酒气。我等你。”
肖楠起身去了浴室,陈铭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着什么。
“你要一起洗吗?”肖楠问了一声。
陈铭被她突然的问话吓了一个哆嗦,他有些愠色,对光着脚披散开头发的肖楠说道:“怎么悄无声息的,像一只猫。我不洗了,我心脏不好,你以后别这样突然出现在我背后,我会犯病的。”
肖楠更加莫名其妙了,他有心脏病,以前没听说过啊!她无意中瞟了一眼,好像陈铭在记什么数字。
她独自走进浴室,站在温水中冲洗着身体。刚才在西餐厅看到手机上显示出陈铭的号码时,她着实吃了一惊,心突突直跳,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陈铭发现了似的。
这是不是就叫精神出轨?是见不得人吗?她长到二十岁了,和以前那个男朋友的恋爱只是她自己描画得太美好了,现在和陈铭在一起,更多的是对他的感激,想用身体去报答他。至于爱情,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真正的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闭上眼睛,任凭热水冲过身体,脑子里竟然是班长那个欲吻没吻上的动作,还有他紧紧的拥抱,与陈铭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难道,自己动情了?周末还好说,下周一去学校怎么见面?他不会罢手的,那时候该怎么办?要命的不是他会不会罢手,而是自己的心竟然有了再与他拥抱的冲动。
不能,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她现在的一切都是陈铭给的,她不可能再有别人,而且自己也不配再拥有另外一份感情。
肖楠在水中闭住呼吸,强迫自己的脑子呈现真空状态。这时,她听到陈铭在外面问道:“怎么洗这么长时间?洗完了吗?”
她应道:“马上就好。”
陈铭走进了浴室,他望着肖楠曲线优美的身体,猛地掀掉自己身上的睡衣,紧紧抱住了她。
“三天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陈铭粗重的呼吸让肖楠也有些迷乱,她情不自禁地回抱住陈铭。刚才蒸腾的雾气使镜子一片模糊,已经照不出两个人的疯狂拥吻的模样。
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之后,肖楠走到衣橱旁,想找一件粉红色的睡衣,忽然她看到衣柜里多了一只密码箱。
陈铭看到她注意到那只箱子,就说:“那是我一个朋友的东西,暂时放到这里,你不要动。”
肖楠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的东西,我都不会乱动的。”
陈铭走过来,双手环绕住她的腰,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吻着:“楠,我爱你。”
肖楠眼前浮现出班长的笑脸,她吓得摇摇头。
陈铭问:“怎么,你不相信?”
肖楠连忙说:“不,你对我最好了,我怎么能不相信?”
陈铭轻轻地笑了。
在出租屋和几个歌舞厅转了几个来回的老六,一无所获,他无奈地拿出手机,准备给华欣回电话。
他想了想,又把手机装回兜里,对小四说:“你今晚就守在出租屋外面,哥心慌着呢,还得回去看看青云。只要老大不催我,咱就接着找。”
安顿完毕,他急忙回到戒毒中心。
青云刚吃完药,她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六一进病房就说:“哎呀,我的祖宗,你看看都几点了,快点上床睡觉,医生说了要按时作息。”
青云没有吭声。
老六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是不是我没回来,你睡不着啊?”
青云惊异地看着老六,反倒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六有点不好意思,他说:“哎,哥是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受不起啊,哥是个粗人,不知道你爱吃啥,刚才在道边看到有人卖枇杷,就给你买了一些,来,哥给你剥皮儿。”
青云看着老六用粗大的手指笨拙地剥着枇杷皮儿,不禁笑了一声,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老六见她神情平和,高兴地说:“这就对了,别总是和哥过不去,你高兴了,哥就觉得干啥都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