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2点30分,刘炜煜就进了办公室,他看到小苛还在里间睡着,不敢打扰她,便轻轻把里间的门关上。
他坐在办公桌前心情很复杂,喜的是他的英英又回来了,尽管只是一个替身,但必竟能解他的相思之苦。忧的是他并不十分了解陆小苛,听说这个女孩子很是倔强,日后可能不会像英英那样善解人意。
唉,想多了也无益。爱情,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如果你爱上一个人,自己觉得事事时时都情深似海,对方却见到你就如坐针毡;如果是别人爱上了你,你三下两下不来电,看着对方情真意切,也只能爱莫能助。大概这世间最难得的喜悦,就是你爱的人恰好也爱你,就像他和英英,近十年的相爱相知相守,本以为真的能天长地久,没想到天妒红颜!她是那样留恋生命,留恋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最终却输给了病魔,撒手人寰。
这时,秘书打电话告诉刘炜煜,北京经销商来电,问是否接进来。刘炜煜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里间的门,对秘书说:“你接进来吧。”
对方语气很着急,说北京的不少顾客都要求退货,反映这批产品质量没有上批的好,两批货对照之后,发现颜色都不一样,顾客还准备上消费者协会投诉。
刘炜煜压低嗓子说:“你不会动脑子想吗?就是多赔几个钱都不能让他们去消协告状,就那么些人提出退货,很正常呵,这种危机公关,你不是做了很多次吗?”
对方说:“这次人数比较多,如果再不想个万全之策,恐怕这里的市场整体都要受影响。”
刘炜煜恼火地说:“就你那里事儿多,真是祖国的帝都呵。我告诉你,如果你嫌赔钱多,我给你补一半儿,这样总可以了吧。”
对方立即换了一副腔调,说:“唉呀,那真是太感谢刘总了,我一定尽全力处理这件事。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工厂那边的质量,您一定要安排专人把关,再不敢出事了!”
刘炜煜说:“工厂这边我负责,这次出的货肯定没问题。”
挂上电话,刘炜煜窝在椅子里一句话都不想说,北京的市场告急,南京、长沙、上海的市场也告急,上次这批货是不是真的出什么差子了?
刘炜煜让秘书把负责生产的副总叫过来,详细询问上批货的生产情况。
里间屋里,小苛站在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他们说着产品质量的问题。
小苛心里嘀咕着:多亏华浩宇留了个心眼儿,要不然真的签了转让协议,华欣可就办了一件让股东们无法原谅的大错事。但愿今天拿到的财务报表里面没多大问题,否则,她肯定要坚决阻止华欣高价收购益康!
刘炜煜好像谈完话了,小苛立即回到床上,装出一副睡得很熟的模样。
里屋的门果然被人轻轻推开了。
小苛觉得心里发冷,她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说:“谁?”
刘炜煜笑着说:“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未婚夫了。”
他笑眯眯地坐在小苛床边。小苛惊呼道:“刘总,请你离我远一点儿。虽然,我们已经有了口头上的婚约,但是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们之间还需要时间,需要了解!”
刘炜煜笑得有些怪异,他收回抬了一半的胳膊,说:“小苛,我不会为难你的,你放心!”说完就站了起来。他说:“下午我这里没多少事,想陪你出去转一转,可以吗?”
小苛说:“不行,我今天晚上要加班。”
刘炜煜问:“今晚还要加班?华总不会是经常这样折磨你们这些新进公司的人吧?”
小苛笑了一下,说:“对于我来说,不觉得那是折磨,应该说是一种历练,让我们这些新进公司的人更好更快地成长。”
“那明天呢?明天你有空吗?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很喜欢。”刘炜煜一双垦求的眼睛望着小苛,好像很期待她能答应自己的邀请。
小苛说:“好的,明天见。”
刘炜煜激动地拍着手说:“你知道吗?那个地方真的很原始很有趣,你的家乡不是有很多山吗?那里就有山有河有原始森林,风景很美的。”
小苛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殷勤、周到、小心,以及他极力掩饰的欲望,都让小苛觉得他有很高超的演技,见面不过三两次,就熟悉得好像十几年没见面的挚友?
离开益康公司已经很远了,小苛对刘炜煜的司机说:“麻烦你,前面有一个百货公司,我要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吧。”
司机说:“我等你,刘总交待一定要把你送到家里。”
小苛笑了,她说:“他的命令是死的,你这个人却是活的吧?我真的要买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你不用陪。”
小苛坚决不让司机等她,司机只好把她放在离百货公司紧近的地方,然后一溜烟开走了。
离这里步行十分钟,就是华浩宇所说的“水云间”。华浩宇放小苛离开那幢别墅的时候,专程带她到这里来,把益康公司通往这里的路线详细告诉给她,还把有关刘炜煜的一些信息,生日、身份证号吗等等,都写在一个小本上,交给了她。
华浩宇告诉小苛,这是在救华欣。小苛也认为她在救华欣,所以就按照华浩宇的安排一步一步进行,一丁点儿信息也没有透露给华欣。
时间还早,小苛独自在大小商场瞎逛悠,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试了几件衣服,又试了几双高跟鞋,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比较着自己的倩影哪个更美。就这样慢慢比较着,直到夜幕降临。
按约好的时间到了水云间8包,小苛看到已经坐在里面的华浩宇一脸轻松的微笑。桌子上有几道香喷喷的菜。
她拿出那个优盘递了过去,华浩宇笑着说:“不着急,先吃饭吧。”
话音未落,就伸手接过了优盘。小苛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笔记本电脑早已打开,小苛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华浩宇认真仔细地看着小苛带回来的资料。
刚吃完饭,对面的华浩宇就开腔了,他抑制不住的兴奋都表现在脸上了,他高兴地说:“陆小姐,你这次真的立功了,益康的资产损益表还有其他报表都很齐全,我回去后再好好研究一下。有了结果就通知你。”
小苛说:“只要能帮到华欣,做什么我都愿意。”她暗自想,要不要把益康保健品在全国几个大城市出现的状况告诉他?
她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他不是安排人在全国各地市场调研吗?就让他们自己汇报吧。如果报表真的有问题,那时候再一起告诉华欣!
时间过得很快,青云住院快十天了,她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没有对注射针剂的渴望了。
老六看到青云的各项指标都基本正常,心里非常高兴,他说:“你的小脸又开始有红晕了,哥越看越喜欢。”
青云没有接老六的话,她俯下身子想把鞋子穿上,刘六连忙蹲下身子,把鞋拿过来小心地给她穿上。
青云没有拒绝,她看着老六给自己穿鞋,心里的仇恨一瞬间又涌了上来,她真想踢他一脚,把他踢到走廊外面去。
老六问道:“你是不是想出去透透气?”
青云说:“是,我想出去看看。”
老六忙说:“好,哥带你去,你想去哪里都行,但是今天时间太短,这里管得严,晚上七点之前必须回来。咱今天先去海边转转,怎么样?”
青云说:“不去了,海边太远,按时赶不回来,就在附近转转吧,我在这里闷了几天,心里有些难受。”
老六说:“闷,肯定把你闷坏了。走,我去给护士请个假,带你到附近走走。”
青云随着老六穿过康复中心的紫藤长廊,走出康复中心大门,往右边走去。外面的空气还是好,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好像一点点散开了。青云心情很好。
走到中途,青云拍了一下手说:“坏了,我的包忘记锁进柜子里了,里面有钱还有手机,看来,我得回去一下。”
老六说:“不用你跑,我去就行。这里有个石凳,你先坐下,等我回来。”
老六往康复中心大步走去。
青云看到道边也有紫藤,淡紫色的花开得正好,就走上前去,把鼻子凑在一串紫藤花上嗅着。
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说:“妹子,在这里赏花呢?是不是也在刚才那个鬼地方受刑呢?”
青云一回头,只见三个高大的男子把她围在中间,一个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其中一个胳膊上纹了两条吐着信子的黑蛇,他伸手就想摸青云的脸,旁边两个小子嘻笑着说:“这妮子长得真是水灵,你能到这地方来,就是跟哥们儿有共同爱好,怎么样,我这里有货,要不要?”
青云惊恐地大叫起来:“我不要,你们走开,快走开!”
那三个人笑着往青云跟前凑过来,青云抱着头蹲了下去,她吓得尖声叫道:“你们不要乱来,我要喊人了。救命呀!”
三个人嘻笑着拉扯着不断哭喊的青云,老六此时正从康复中心跑了出来,看到眼前这种情况,肺都要气炸了,妈的,今天老混混碰到新流氓了!
他飞起一脚,就把其中一个小子踢出去几步远,另外两个看到怒目圆睁的老六,仗着他们人多,便没有把老六放在眼里。
“咋啦,活得不耐烦了?管到我们哥几个头上来了?今天不叫你尝尝我们硬邦邦的拳头,我就不姓赵!”胳膊上有纹身的小子握紧了拳头,冲着老六的脸猛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