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苛丢了给杏芳买的巧克力蛋挞。这是舞蹈之前,小苛借青云的钱买的,刚才领到的第一份“工资”,小苛全数给了青云,两个月来吃住都是青云花费,如果再挣不到钱,小苛都不知道该咋活下去了。
可是,刚才被华少他们一闹,她忘记了存放在舞厅吧台的蛋糕和小手包。等三个人跑出去老远,她才想了起来。
青云不同意她回去找,但小苛说:“杏芳是我的闺蜜,再说那份蛋挞挺贵的,我都没舍得给自己买过,丢了太可惜。我回去找,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那个华少他们在包间,不会碰到的。”
谁知,吧台小姐说她忙得都昏头了,哪有功夫照看小苛的东西。
华明看着一脸失望的小苛说:“很重要吗?可以再买一份呵。”
小苛白了他一眼,小声说:“饱汉不知饿滋味,我要有钱买,还跑回来干嘛。”
华明说:“这是多大个事,我替你买。”
小苛说:“笑话,你是我什么人?爱管闲事,小心折寿。”
说完,小苛起身匆匆朝门处走去。
僵在当场的华明被咽得说不出话来。
一连三天,青云带着小苛和肖梅在不同的歌舞厅走动,见老板,实地表演,然后想签约演出。可是,除了“花样年华”歌舞厅,哪里也看不上她们的舞蹈。
青云纳闷地说:“我前几天去见这些老板,他们都没有拒得这么干脆呵。真是不让我们活了。”
小苛说:“那咋办?咱们是不是还得去那个鬼地方?”
青云说:“起身七样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没茶可以,没那六样,可就要饿昏过去了。咱们还得去花样年华,没别的办法,这次卖力些,跳得出彩点,也不一定能碰到上次那帮人。”
小苛点点头,说:“就是,那些公子哥儿,一天不知要换几个场子。”
肖梅担心地说:“我看,八成是那些人在捣鬼,要不然,怎么那些舞厅都说的一样?”
青云说:“别想太多,今晚先去演出再说。”
晚上九点多,青云、小苛、肖梅三人组合《只为爱上你》,在闪烁的彩色灯光中激情演出,她们边唱边跳,十分投入,观众们不时报以兴奋的掌声和尖利的口哨。
小苛走下舞台后大笑几声,然后使劲憋住对青云说:“姐,想不到我们还挺受欢迎的。”
青云也高兴地说:“好像有点啊。”
说完,三个人把手搭在一起,做了个加油的架式,青云就去找老板结帐。
等青云气冲冲地从后台过来时,小苛和肖梅已经换好了衣服。
“只有一百元。老板说只能给我们这个价了。我和他吵了一架,他说如果嫌少,明天让咱不用过来跳了。”青云气呼呼地说。
“这咋行?你没说观众可喜欢我们了,演出效果也很好啊?”小苛一下子急了。
“我说了,可老板说,跳得比咱们好、观众更认可的组合多的是,咱们爱跳不跳。”青云低下头不吭声了。
“那我们咋办?”肖梅问。
青云说:“先回家再说!”
第二天晚上,青云三人到“花样年华”后,正准备换演出服,没想到化妆间里又多了四个年轻女孩,说她们是“霹雳火组合”,今晚是她们的专场。
青云找老板,老板说这一周都是霹雳火专场,让她们等几天再说。
一周时间,这可怎么办?
小苛说:“咱们再去别的舞厅问问,说不定能碰个狗屎运呢。”
“郁金香歌城”、“迪情club”、“云水遥”、“天上人间”,她们一晚上跑了七八间歌舞厅,得到的都是“NO”。
“算了,不跑了,肚子饿了,打道回府吧。”小苛两条腿都打绊了。
一连七天,三个人又接连跑了好多间歌舞厅,依然没有能演出的好消息。
已经找到一份快餐店服务员工作的杏芳问道:“干嘛一定要跳舞?就你们俩跳得好,小苛最多算个龙套,你们可以找些别的活干呵。”
青云说:“别的不是说干不了,而是在青春结束之前,再做一做舞蹈的梦。杏芳,难道你让我们去街边摆小摊,卖针头线脑?或者去饭店当服务员?那我学了这么年舞蹈就白费了。”
小苛说:“都是我害了你,我确实跳得不好,杏芳以前跳得好,现在竟然要去洗餐盘。哎,要不然这样吧,仍然是你们俩出去跳,我去打份工,赚钱养你们。”
肖梅说:“别瞎说了。三人组合,缺了你成啥了?说实话,我也学了六七年舞蹈,可是跟艺术一点边都没沾上。小时候想当个舞蹈家,多美的愿望,但这条路上,总是有那么多比我跳得好、比我长得美、比我家境好的女孩,她们不仅能到正式的大舞台上尽情展示舞蹈的美,而且还能走T台、秀时装,生活得像神仙一样。只有我,我们几个,现在沦落成这样,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
青云说:“别泄气,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梦想也许就能实现,那些来看演出的人里面,说不定就有名导演、投资人呢。以前是我们两个人跳,在台上总是单调,现在有了小苛,不管她跳得咋样,形式上总比以前活泼多了。”
这时,青云的电话响起来,一看号码,青云惊喜地说:“是郁金香歌舞厅的老板。”
四个人立即静下来。
电话放在免提上,只听那边是个女声:“青云吗?我是高老板,你们今晚有没有演出?”
青云说:“没有。高老板,您是不是需要我们过去?”
高老板说:“好聪明!我的三人组合今晚有一个演员病了,可能要耽搁好几天呢,所以,我想临时请您们过来帮帮忙,救个场子。”
青云连忙说:“好的,好的,高老板,我们现在就过去。”
城西,郁金香歌舞厅。
这里明显比花样年华更大,也更气派,演出的舞台上音响灯光都是超级爽。
但是奇怪的是,诺大的舞厅里,却没有往日拥挤狂热的男女,只有高老板站在舞台前,伴着一首《seeyouagain》在等候她们。
青云莫名其妙地问:“高老板,顾客呢?”
高老板说:“等会儿就过来,你们先换服装,试一下灯光音响。”
几个人在化妆间装扮好之后,听到前面音乐换成了她们的舞蹈《彩虹小姐》,青云说:“走吧,去彩排一下。”
当浓妆艳抹的三个人走出化妆间时,只有舞台上的聚光灯指示她们应该站的位置,台下观众席一点儿也看不清。
“是包场吗?”小苛问青云。
“可能吧,好好跳啊。”青云握了握小苛和肖梅的手。
狂热的音乐、精彩的动作、让人激动的歌唱,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之后,满场的灯光亮了起来,一阵单调的鼓掌传来,原来,观众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