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十袋,一百袋……
一千袋,一万袋,十万袋!
无数的米袋,在码头上,迅速堆积成了一座又一座,令人心惊胆战的,白色山丘!它们如同坚实的堡垒,宣告着粮食的充裕,粉碎着饥饿的谣言!
那场面,是如此的壮观,如此的震撼!
图穷匕见!
直到这一刻,陆渊才终于揭开了他从一开始,就布下的,最大,也是最致命的底牌!
开皇仓,施粥,卖平价米……
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障眼法!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安抚民心,为了将赵谦等人的所有注意力,都牢牢吸引在京城之内的这盘棋上!
而他真正的杀招,一直,都藏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千里之外!
他早已通过皇帝授予的最高权限,秘密调动了江南的漕运系统和沿途的军队!
他以钦差之名,下达了最紧急的征粮令!
他让一支庞大的运粮船队,日夜兼程,从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一路北上,直抵京城!
他之前下令封锁城门,许进不许出,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关门打狗。
而是为了清空运河航道,防止任何可疑船只靠近,确保这支承载着他所有翻盘希望的船队,能够绝对安全,绝对隐秘地,抵达京城!
“朝廷无粮”?
这个被赵谦等人当做最核心武器,用以撬动民意,颠覆朝局的根基。
在这一刻,被陆渊用五十万石,甚至后续还会有更多源源不断运来的,江南漕粮,给彻底的,釜底抽薪!
粮荒的恐慌?
在这一座座由米袋堆成的,巍峨如山丘的铁证面前。
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压倒性的,足以让所有阴谋诡计都化为齑粉的,绝对的“势”!
陆渊,以一己之力,逆转了乾坤!
江南漕粮抵京!
五十万石粮食,一夜之间,出现在了京城之外的运河码头!
这个消息,仿佛一道九天惊雷,以一种无可阻挡的速度,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其带来的冲击力,比之前任何一次事件,都要猛烈百倍!
大皇子府。
“砰!”
赵谦手中的青花瓷酒杯,砰然落地,摔得粉身碎output。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最后,化作一片死灰。
“江南……漕粮?”
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无尽的荒谬与茫然。
“五十万石?”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无法理解!
他完全无法理解!
漕运乃国之命脉,从江南调粮,如此巨大的动静,需要经过户部、兵部、漕运总督衙门等无数个机构的协调,他安插在各处的眼线,怎么可能连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他又是如何瞒过所有人的耳目,让这样一支庞大的船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开到了京城的眼皮子底下?
除非……
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除非,陆渊从一开始,动用的就是超越了所有常规部门的,皇帝的最高权限!
他绕过了所有人!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京城这张小小的棋盘上,和自己分胜负!
他所谋划的,是一个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横跨千里,牵动了整个帝国资源的,惊天大局!
“我们……输了……”
旁边的文先生,双目失神,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从一开始,我们就输了。”
“他开皇仓,是假的。”
“他卖平价米,是假的。”
“他所有的动作,都是在演戏!演给我们看,演给全城百姓看!”
“他就是要让我们以为他已经山穷水尽,逼我们亮出所有的底牌,逼我们进行这最后的疯狂……”
“然后,再用这五十万石粮食,给我们,最致命的一击!”
文先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这已经不是权谋了。
这是碾压!
是智商和格局上,彻彻底底的,降维打击!
……
孙敬才的府邸。
当这个消息,传到已经被御林军控制住的孙敬才耳中时。
他那因为被捕而充满愤怒和不甘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然后,是铁青。
最后,是涨成了猪肝色。
“哇”的一声!
他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完了!
全完了!
他囤积在京城各个私仓里的,那近百万石,以超过三两银子一石的高价吃进来的粮食,在这一刻,已经不是什么能让他发财的宝贝了!
那变成了,足以将他彻底砸进地狱的,烫手山芋!
五十万石漕粮入京,而且后续还会有更多!
这意味着,京城的米价,即将雪崩!
别说五十两,三十两了!
恐怕连他成本价的三两,都卖不出去!
米价,即将崩盘!
而他,将面临着血本无归,甚至倾家荡产的结局!
他这辈子积攒的所有财富,都将在这一天,化为泡影!
……
与反派们的绝望和崩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京城百姓们,那冲破云霄的狂喜!
当“五十万石漕粮抵京”的消息,被官差们敲着锣,一遍遍地在街头巷尾高喊时。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什么?又有五十万石粮食到了?”
“是从江南运来的漕粮!我就说嘛!朝廷怎么可能没粮!”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再也不用怕那些奸商了!”
无数的百姓,从家中涌出,他们冲上街头,互相拥抱,喜极而泣!
那压抑在他们心头数日的,关于饥饿和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
他们自发地,朝着皇宫的方向,朝着运河码头的方向,跪倒在地,拼命地磕头。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大人真乃神人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下凡啊!”
“有陛下和陆大人在,我大乾亡不了!”
之前,他们对皇帝和陆渊,更多的是一种被动的“感激”。
而现在,这种感激,已经升华为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狂热的“崇拜”!
民心,在这一刻,彻底倒向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