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眉头紧锁,进入村委会里面。
黄毛告诉他,现在全村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签了合同,只剩下周家、林敏家,还有寥寥无几最初支持周飞的人。
就在这几天,周飞已经委托夏语冰调查这次度假村计划的情况了,并且,还寄了一份合同过去。
夏语冰的答复是,这合同明显有很多漏洞,所有承诺给予村民的钱都有先行条件,从通俗易懂的角度来说,就是,度假村的盈利必须达到一个非常高的数额,村民们才有机会分到钱。
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周飞对众人说道:“大家要理性面对这件事,这个合同很不完善,之后可能会导致大家一分钱也拿不到,而且合同里说,躲迁安置是临时的,只提供半年住房,半年之后,要住在哪里就没有人管了。”
他说的很明确,但大家已经对这件事上头了:“怎么可能拿不到钱,人家秦少爷又不缺这点,他才不会小气吧啦的呢,再说,等我们拿到钱之后,肯定是自己找房子,本来也不会继续住在枣王村啊。”
周飞:“……”
他被村民们的固执和愚昧搞的说不出话来。
结果,他不说话,大家便叫的更加起劲儿:“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把字签了比什么都强!”
“就是啊,知道你想当村长,你有本事,就去别处当呗,我们海王村这小地方,容不下你一尊大佛。”
周飞有时候真不想管这些事。
毕竟,他的确有的是方法赚钱带家人好好生活,更别说现在他还是医学会的会长,有工资可以拿,五险一金那是样样不缺,也算是个小小的公务员了。
但只要有一个人还支持他,与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他就不打算退让:“咱们村已经被县医学会定为药材生产重点村了,没有人可以私自改造。”
“你空口白牙一句话,谁信啊!”村民们不买账:“你让医学会的人亲自来说!”
周飞勾唇:“我就是县医学会的会长。”
“放屁去吧你,你还会长呢,做梦!”
“这个长那个长都让你当了,你哪儿那么大能耐?”
村民们自然是不相信了,他们现在一门心思想当甩手掌柜,躺着赚钱,完全不动脑思考任何东西。
“不信你们可以打开手机,看看县里的新闻,小小的玉林县每天也就那点儿事情,估计昨天的采访,今天应该就放出来了吧?”
有人根本懒得核实,一门心思怒怼周飞。
有人则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还真在玉林县新闻的头版头条瞧见了周飞的身影。
手机里,视频传来女记者的声音:“我是玉林电视台外派记者小张,现在您看到的是被京城汤老仙医钦点的医学会会长周飞就任现场……”
她的声音很洪亮也很动听,在场的人,一下子鸦雀无声。
他们都有点儿不敢相信,纷纷拿出手机来看,结果,文字报道,视频报道那是一应俱全,周飞的名字和模样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不会有假。
“我去,这是真的……”
“不会吧,他怎么厉害?”
村民们开始心虚的小声讨论。
黄毛在一旁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他知道周飞有能耐,没想到这么有能耐。
好家伙,前一天还只是小小的村长,一天没见,他再回来就成了医学会的会长,动画片里的变身都没有他快。
“哟,挺热闹嘛,周村长愿意签合同了没?”秦辉带着人,姗姗来迟。
这群村民懂事的给他让出一条道路,让他直面周飞。
很明显,今天村民们聚集在一起的事情都是他撺掇的,此时他本来打算验收成果,自然想不到周飞已经另辟蹊径:“不好意思,我们村现在是医学会钦定的药材种植重点村,不会参与你的改造。”
“怎么可能?”秦辉瞳孔骤然放大。
“我现在已经是县医学会的会长了,我说是,那就是。”
“区区县医学会,能管得着本大爷?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去问问清楚!”秦辉风风火火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来说:“周飞,你就不能少害人吗,你已经害的某个美女杀手被严肃处理了,难道,还想害的村里众人错失机会么?”
看着他的背影,周飞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只是暂时有了延缓的机会。
京城,杀手组织。
昏暗的地牢,时不时传出凄厉惨叫。
一阵脚步声之后,又有新的尸体被运了出来。
“鸢尾,你的胆子很大。”一个低沉到颗粒感十足的声音响起。
洛潇潇跪在地上,被铁链捆住,浑身都是血,她的脊背不断起伏,声音嘶哑憔悴:“我只是受够了被你们当成牲口,为你们卖命的日子。”
“你已经没有命了,是我们赋予了你活着的意义,你这样说,我很伤心。”
“你自称父亲,却从来没有给过我们任何人温暖,我们只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关怀,幸福,我从前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配被我敬重。”
“哈哈哈哈哈,鸢尾,我没想到,你这样一把锋利的刀竟然也会开始说蠢话,什么幸福,关怀,那都是虚假的,根本不切实际,外面的世界很残忍,我们给你的可是生存的本领。”
“我不需要。”鸢尾眼神冷漠。
“那你就得死。”
“我此生遇到过温暖的人,便已经值了,只求下辈子生在平凡幸福的人家。”她的脊背稍微垮下去了一些,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
“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为你惋惜。”男人的声音更加低沉:“但我必须提醒你,鸢尾,你杀了很多人,此生不配幸福,也不配有下辈子,只能下地狱。”
……
周飞突然感觉心口一紧,但他很清楚自己身体没有问题。
想起秦辉说的话,他莫名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