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家里出来,顺着村后的小路来到河边闲逛。
河南边沿着河滩有很大的树林子,天气炎热,在树林里走一走,树荫里比较凉快。
但聂联刚不想在河南边走。
毕竟河南边属于本大队的领地,过来过去的都是本大队的社员,大家都熟的很,每个人也都认识夏芳婷。
看见自己和她在树林子里成双成对的闲逛,肯定马上又成为社员们的谈资。
他拽着夏芳婷要去河北边。
夏芳婷很奇怪:“河北边的树比南边少,那边太阳烤得厉害,在这边大片的树林子多凉快啊?”
聂联刚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社员们一个个喜欢说事,看着咱俩在这里闲逛,回去马上又传的沸沸扬扬。”
夏芳婷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聂联刚:“你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又勾引哪家的小姑娘了?
害怕让别人看着你又跟我搞对象,显得你朝三暮四的。
老实交代,到底干啥亏心事了?
咱俩堂堂正正的搞对象,正大光明的出来逛一逛,难道还怕别人看见吗?”
聂联刚说:“你瞎说啥,我是那种人吗?
我就是烦有些人喜欢嚼舌根子。
咱俩正大光明堂堂正正一点不假,可是你想想,现在的农村人搞对象,肯定不会像城里人那样。
在大街上就可以挽着胳膊成双成对,一到周末还要去公园约会。
现在的农村人还是那些传统思想,根本接受不了城里人的一套。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入乡随俗。
大家思想都比较传统,行为都很保守,咱俩搞的那么新潮,他们看不惯,肯定就会在背后乱说。”
夏芳婷噗嗤一下笑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哈。
那我就照顾你的感受,陪着你这个农村人到河北边去,鬼鬼祟祟的躲着别人的眼光,你满意了吧?
你看我多善解人意,够温柔不?”
聂联刚笑道:“温柔温柔,我最喜欢你温柔的一面了。
而且这么善解人意,我都感动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不知道说啥好,也没见你把嘴闭上。”夏芳婷说:
“为了表示入乡随俗,咱俩是不是连城里的话题都不要说?
只谈农村话,只说农村事?”
说着把脸凑到聂联刚的面前:“我是不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聂联刚看着这么好看的一张俏脸送上门来,笑靥如花,红唇欲滴,怎么可能忍得住?
呶起嘴就想亲上去,却让早有准备的夏芳婷机灵的往后一推闪过去了,还故意板起脸说:
“农村人有这么新潮的吗?大白天的让人看见,还要不要做人呀?”
聂联刚咂巴着嘴,那个遗憾呀,自己的动作还是太慢了,差一点儿就亲上了。
被闪了一下毕竟有些尴尬,嘴里却还是附和着说:“对对对,是我错了。
咱们都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肯定是做事要做农村的事,说话要说农村的话,做人要做这样的人。”
夏芳婷笑道:“你这是准备要唱李铁梅啊!”
俩人踩着河中的大石头,一前一后过了河,来到了河北沿。
河北沿树少,没法沿着树荫漫步了,只好找一棵大树,在树底下并排坐下。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聂联刚思念夏芳婷一年半了,现在终于又见到了魂牵梦绕的心上人,现在挨着坐了,心里就开始痒痒。
还在后悔刚才那一口没亲上。
总琢磨着跟她来点荤的才能聊慰饥渴。
“哎,要是我想给你出个谜语的话,是不是也要农村题材的?”聂联刚问她。
夏芳婷瞥他一眼:“跟我一块儿,没话题了是吧?逼得咱俩只能猜谜语了?”
“哪能呢,我只是想试试你上了两年大学,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我上大学学的是城里边的事,你出农村谜语,我能进步多少?
不过你可以说说看,我试试吧。
毕竟在农村待了好几年,农村事儿我熟。”
聂联刚就开始一本正经的说:“裤筒里装,裤筒里藏,,裤筒里黑毛二尺长,打一物。”
夏芳婷呆了两秒,然后气急败坏的捶打聂联刚:“你这混蛋,这么下流的话你都能说得出口。”
聂联刚一边躲闪抵挡一边赶紧分辩:“怎么下流了?我这是农村题材的谜语。”
“你还说你还敢说。”夏芳婷直接涨红了脸,打得更厉害了。
聂联刚只好抓住她的手腕子,真滑溜啊:“我跟你说谜底吧,说出来你就知道了,这是玉米啊。
你想一下,不是玉米皮包着玉米在里面藏着嘛,然后玉米须是黑毛二尺长。”
夏芳婷停住了动作,略一思忖,然后继续暴打:“那也不行,虽然谜底是玉米,但你这个谜面太下流了,一听就不怀好意。
你说你怎么越来越粗俗了,能不能学着文雅一点儿?”
“好吧,好吧,我服了别打了,咱们说文雅的好不好?”聂联刚又说了一个谜语:
“生在陌上花海,长得苗条身材。最是长袖善舞,细腰随风摇摆。一旦郎君闯来,将奴宽衣解带,冷热都得来,提起来泪流满怀。”
夏芳婷一听勃然大怒,再次对他暴打:“你这混蛋屡教不改,越来越过分了,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谜语吗?你要文雅的谜语,听听多文雅啊,文绉绉——”
夏芳婷直接把他嘴给捂住了:“你闭嘴吧,就是不能让你张口,一张口就满嘴脏话。”
聂联刚故意不楞脑袋装作挣扎的样子,其实就是希望她的手能多捂一会儿。
小手软软的,很舒服!
不过嘴里呜呜囔囔的说出谜底:“那是笊篱啊,柳条子编笊篱,用笊篱捞粮食捞水饺,不就是冷热都得来嘛,从水里提起来,哗哗的水,不就是泪流满怀嘛,难道你个女知青连这个都不知道了?”
谜底虽然是笊篱,但又获得了夏芳婷一顿暴打。
无他,谜面太下流。
接下来的这几天,夏芳婷就在这里住下了。
以前是知青的时候,她和杜艳丽住在聂家土坯新房的东间屋,现在她还睡在那间屋里。
她说了,要拿出暑假一半的时间住在农村,过完一半再回去。
白天的时候,她除了帮着爷爷奶奶干干草编,也出去到处逛逛。
故地重游嘛,总得到处看看,见见以前插队时候关系不错的社员们。
快到饭点的时候,她必然要返回来,帮着奶奶做饭。
俨然家庭主妇的模样。
到了晚上,她大部分时间都和聂联刚待在爷爷奶奶屋里,喝着茶,跟那些来串门的左邻右舍闲聊。
偶尔也让聂联刚到她屋里,俩人聊些悄悄话。
现在聂联刚大胆了,一旦跟她单独待在一起,毛手毛脚的总有些蠢蠢欲动。
夏芳婷也不是很拒绝,适当的会给他一些小福利,比如说,让他稍微抱一抱。
甚至有一天晚上,聂联刚试试探探的,最终还亲到了她的嘴。
只不过蜻蜓点水,她就躲开了,看样子害羞坏了,躲闪这聂联刚的那恶狼一样的眼神,嘴里嘟囔:
“让你憋死了,喘不上气来了!”
只不过这些话根本就搪塞不了聂联刚这个两世为人的老手,这要是搂着你啃了俩小时,你说憋得喘不上气来也许可信。
就是蜻蜓点水就跑了,能憋着你才怪。
眼看着大学生在农村的暑假生活一天天过去,聂联刚悲哀的发现,自己的福利也就仅止于此了。
至少在这个暑假,看来很难会有更加深入的福利。
抱一抱,都不敢抱得太紧,亲一亲,稍微点一点就跑。
这就像做了一大桌子好鱼好肉,却是用来招待贵客的,而自己只能获许吃一筷子尝尝。
不尝还好,一尝就给勾起馋虫来了。
实在是越尝越馋,不过瘾啊!
聂联刚在这里嫌夏芳婷给的福利不够丰厚,可是社员们的谣言却是越传越丰厚。
大家都知道夏知青又回来了嘛,回来还是住在小刚家里。
很明显,以前大家传播的那些议论都是假的,夏知青并没有把小刚给蹬了。
这不是放暑假就过来找他了吗!
看来俩人的亲事黄不了。
因为,俩人都住到一块儿去啦!
关于小刚和夏知青都睡到一起的谣言,那是越传越神,甚至没过几天就开始传说夏知青都怀孕了。
在这年头,未婚同居这事在农村人的思想观念当中,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有伤风化的程度,大概仅次于两个有家庭的男女通奸。
所以,夏知青此前在社员们心目中那知书达理的形象瞬间崩塌。
变成了社员们嘴里的厚颜无耻,死不要脸。
“你说她一个大姑娘,没名没分就跑到家里住下,怎么就不知道羞耻呢?”
“是啊是啊,别说俩人的事儿还没定下,就是订了亲,没结婚的哪有跑到男方这边住下的呢?”
“你说是不是城里人都这样,夏知青跟着城里人学坏了?”
“我看就是学坏了,以前的夏知青多害羞的一个姑娘啊,平时话都不多,板着个脸。
你看现在回来,跟咱们有说有笑的,一看就是学着开放了……”
当然,这些议论都是背后进行的,绝对不会有人当着夏芳婷或者聂联刚说。
夏芳婷可是夏副省长的闺女,你敢当面说她死不要脸,那是不想活了。
社员们见了夏芳婷的时候,不但不会笑话她,一个个都是发自内心的陪着笑脸。
很多人不但陪着笑,还要带着一脸谄媚。
副省长巴结不上,副省长的闺女咱们可是要尽量巴结的。
同样有这种想法的,就是徐丽芝一家人了。
徐丽芝和女儿、女婿自从年前被小刚拒绝,坚决不给史茂祥谋一个砖瓦厂的工作,这一家人就对聂联刚怀恨在心。
再也不到聂家来串门了。
徐丽芝也不来看她敬爱的大叔了。
她们一家认为,既然小刚一点面子也不讲,不管咱们怎么巴结他,他都坚决拒绝,那咱们还巴结他干嘛?
很明显小刚还记着上一次陶瓷厂招画师那事呢,他那是记着咱们的仇了。
既然他记仇,咱们就不记仇吗?
反正巴结不上,徐丽芝一家就决定还是跟聂家记仇比较快意。
可是今年夏天,夏知青一过暑假就跑来住在小刚家里。
很明显俩人的亲事没黄。
也就是说,小刚很快就会成为副省长的女婿了!
这一下,徐丽芝一家又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跟聂家记仇。
尤其是史茂祥,他从夏知青住到小刚家里这事,看到了小刚身上具有的无限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