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怪她的本能,她是个孕妇,手无寸铁,她得保护自己,而在这种生命攸关的事情上又十分的相信孩子的父亲。
可这一番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霍司婴的笑点,他不是一下子就笑的,他是听到这番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捂着脸,仰着头疯狂的笑,松开手掌之后满眼都是猩红,甚至是那火中燃烧的仇恨,随处可见,溢出情绪。
时欢有些害怕他这副模样,稍微退了退。
但霍司婴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疯狂地看着她,那眼睛瞪得厉害,像是要把她吃的那样,“所以后面才会试探我,婚礼什么之类的,也是,他不在乎你,又怎么会在乎婚礼,我还顺着你的话回答了,是我太小看你了。”
对方一口一个不在乎你。
还真的把她脆弱的内心刨得一干二净。
苏禾亲他的那个场面,他不推开也不解释,种种的种种总是印在了她的脑中。
努力的想让自己回避这些事情,可又往往没有那么简单,别人轻轻提的一嘴,自己就忍不住的去往其他方面去想。
霍司婴将他眼底的情绪看的一清二楚,苦涩,心酸,怀疑,动摇。
可偏偏看到她这个样,就只能增加着他的兴奋,他把一个录音器扔给了她,“送你个礼物,一定会让你和我一样兴奋的,我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见过那么有意思的事了。”
他张开嘴居然还有一双好看的虎牙。
霍司夜没有。
现在哪里是看虎牙的时候,时欢忐忑的手捏着那个录音器,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可霍司婴给的,她不敢打开。
那偏偏霍司婴就喜欢“乐于助人”。
这里面的声音太熟悉了,当他们同台之后,看不见那张脸,就完全可以发现这声音和霍司婴完全不一样。
怪不得每一次霍司婴说话的时候都要特地的去压低声音,自己还真是愚蠢,这都没有发现,还乖乖地跟着他出来。
“不要那么用着一脸仇恨的看着我,好好听一下里面的内容,待会会考哦,”霍司婴把声音调到最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她,想捕抓到她每一刻每一秒的表情。
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之前在赌场的时候,霍司夜和霍司婴的对手戏。
时欢在里面居然也听到了苏禾。
霍司夜居然一直都知道苏禾就是当时那场车祸的幕后真凶!她交握的手因为过度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节,宛若一尊静默的雕塑。
“他根本不在乎你啊,真是可笑,”霍司婴得到了自己满意的表情,放声大笑着,“你只不过肚子争气怀上了他的孩子,想想他不知道你怀孕之前对你做的事情,那就是他的本质啊,霍司夜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你在抱着什么样的期望呢?太可笑了!像条狗一样!你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原来我们都一样啊。”
他的笑声贯彻着时欢的耳膜,像是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呼吸。
她一度几乎呼吸不上来。
是啊,她这不就是可笑极了,这次抱着什么样的期望呢?
自己的丈夫把伤害自己和孩子的杀人凶手好端端的安置在自己身边。
护着苏禾,亲吻着她。
又何时正眼看过自己?
听到自己对他陈述着自己那荒唐的噩梦的时候,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被戳穿之后的难堪可否存在过?
难不成是想着自己的初恋即将要成为杀人凶手吗?所以那个时候才慌张地怒骂着自己无理取闹,每次一口一个说着我们是一家人,他会保护着自己和孩子,可事实总是不如嘴上说说的那么圆满。
孩子,孩子,眼前的人说的一点都没错。
霍司夜对自己的态度有那么大的转变,完全都是因为意外知道的自己怀是了她的孩子。
苏禾和他就是一伙的。
车祸之前苏禾对自己百般试探,那就是知道自己怀孕了,然后告诉了霍司夜,霍司夜车祸那个时候冒险来救自己,也只不过是因为知道她肚子里面有了孩子。
所有的事情像游马观灯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就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说的那样。
自己一文不值。
霍司婴的人来了,开了一辆车过来,他见状就想把她押进车里,那个人动作粗暴的很,时欢被他的手勒的生疼。
可眼光之处看到的那倒在地上的农民,说她傻也好,哪怕他现在被伤到了极致,可自己还是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而死,她就偏偏的去盯着霍司婴,“你先救他。”
霍司婴被搞不清局面的时欢给逗笑了,但心情难得的大好,眼神示意自己的手下,去救那个人,手下还愣了一下,自己的老大,什么时候那么慈悲了,然后就被踹了一脚,屁股尿流的带人去救他。
“这下满意了吧?”
时欢依旧甩开他的手,“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进去。”
上了车之后,她的眼睛就被蒙上了一条黑布,等到再见光明的时候,自己就被关在了一个像地下室的地方。
重见光明的感觉,只会让眼睛生痛。
心脏疼,眼睛也疼。
明明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千疮百孔般紧紧的撕咬着自己。
等她的视线稳定之后,眼前就高高在上的坐着一个和霍司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就是绑她的那个。
“你就是对霍大哥动手的人吧,”时欢这个问题甚至都没有用疑问语气去问,而是非常的果断,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霍司婴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含在嘴里,眼睛微眯,偏偏一手撑着个脑袋调侃的笑道,“猜的没错。”
“你为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这张脸原装的。”
霍司婴比她更先回答了。
像科幻电影一样的易容术,并不是不能在现实中存在,可他们之间虽然相像,但是细节上都有些大体不同,毕竟生活的环境不一样。
这是易容术没办法轻易表现出来的。
不仅如此……时欢并不认为对方花了大价钱大心思去假装霍司夜就是为了骗自己,可自己哪有那么大的价,值得他费尽心思做这些。
“你是霍司婴,”时欢看着他眼角的疤,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五味杂粮。
霍司婴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仰头大笑,像一个疯子一样,徒步着来来反反,“已经很久没有人那么叫我了。”
然后突然间的凑近她,“我想知道,霍司夜是怎么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