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低至冰点,可地上的两人都涨红了脸。
车夫拉开帘子就看见两人躺在地上,立马转身,“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沈洛溪满头黑线的别过脸,本来只是准备捉弄一番,谁知竟然和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没等她在做反应,尉迟陵已经扒开她搭在他身上的胳膊,立马起身,木无表情地喊道:“停车,送郡主回去。”
他等车夫停了车,便嘱咐将沈洛溪送回去,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离开。
沈洛溪骨头都想散架了一样,脚踝在车上磕出一道淤青。她一动便疼得厉害,好半天才爬起来,看着尉迟陵地方向,小声地嘀咕道:“不知道轻一点啊,我的细胳膊细腿,真疼。今天可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前面的车夫,看了看一前一后地两人,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加快了速度。
只是没一会,身后就传来青竹的叫喊声,“停车,小姐……”
沈洛溪开了帘子,扫见车后满头是汗的青竹,吩咐道:“停车,就在这下去吧。”
马车在闹市里停了下来,沈洛溪慢吞吞地下了马车。回头望去,尉迟陵已经快步走了好远了,她又朝着她的背影瞪了他一眼,才下车。
车夫加快了速度,朝着尉迟陵的方向驰去。车轮碾过地面,地上的灰尘扑面而来。
沈洛溪呛了一脸灰,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果然是物以类聚。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难怪一把年纪了,府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他?”
好在,她刚才趁他不备已经对他下了十几种毒了,这一趟也不亏。想起方才马车里,尉迟陵铁青的脸,就想笑。
沈洛溪吹了吹指甲里的毒粉,笑意越发张扬。
“小姐!”青竹从后面追了上来,眼尖地发现沈洛溪腿脚有些不自然,“您的脚这是怎么了?”
“不谈,出师不利,尉迟陵果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杀伤力太大。下次碰见,还不知道是断胳膊断腿。”
“不会吧,我看王爷……”
“行了,不过我这行也不亏。你是没有看见,刚才尉迟陵的模样……”
“可是刚才我没有看见王爷啊。”
“提前下车了,活阎王的脸是六月的天,谁知道呢。青竹,咱们回家!”
正被沈落溪念叨的尉迟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股青黑色的毒素聚集于此,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腕处蔓延,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沈落溪送给他的谢礼。
尉迟陵唇角微微勾起,他收拢了掌心,压根就没有将这点毒放在心上。只是脑中一遍遍回荡着那个女人的脸庞。
身后车夫的马车已经赶了过来,他都没有察觉。车夫看着尉迟陵脸上的笑意,也不觉跟着笑。
只是尉迟陵不知在想什么,一直往前走,再走就要到郊区了,尉迟陵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王爷,现在是回府,还是……”车夫好奇地小车提醒道。
尉迟陵突然被唤过神来,怔了怔,立马收回了脸上的笑意,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回府。”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冰冷,毫无情绪。
此时,沈落溪已经带着青竹回了丞相府。
只是,远远的,她便看见一道青绿色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前,正来回不停踱步着。
沈落溪不急不缓地走过去,来人看见沈落溪,便如看见救星一样跑过来,却是劈头盖脸地一段骂:“沈落溪,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去什么地方,何时需要向你报备了?”沈落溪直视沈凝雨,“还有,依照礼法,我是沈府嫡长女,你是庶女,应该叫我姐姐,而不是直呼我的名字。”
沈凝雨生平,最讨厌别人拿她庶出女的身份来压她,眼下气得面容搜扭曲了一瞬,只是她眼下有求于人,只得暂时放下的身段,强忍着唤了声:“姐姐。”
“免了。”沈落溪头也不回地望院子里走,“为了你这一声姐姐,我以前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如今想想,实在是犯不着,妹妹,大路朝天,你我还是各走两边吧。”
“姐姐你等等!”沈凝雨仿佛听不懂沈落溪的潜台词一般,她一把攥住沈落溪的手腕,神情焦急。
“你不是说你能解迟儿身上的毒吗,现在迟儿神志不清,你跟我过去看看,若是能治好他,咱们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沈凝雨从未求过人,这次求的还是她最看不起的姐姐,即便是说着和解的话,语气听起来也像是命令。
沈落溪停下脚步,视线定在沈凝雨抓住她手腕的手上,沈凝雨被她一看,连忙缩回了手,她这才对她一笑。
“我这个人善心可不是天天有的,也不喜欢自找麻烦,沈忠迟的事我不会再管,你也不用再来找我。”
沈落溪话说得很是绝情,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善心多得没地装的人,她救人全凭喜恶,白金桂母女三番两次陷害她,又置了原主于死地,她并不觉得她们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她找不到她必须救沈忠迟的理由。
沈凝雨没想到她回绝得这般干脆,心头的火气再也忍不住了:“沈落溪,迟儿是沈府的独子,你不能见死不救,不然我就去告诉爹爹,今后迟儿有个三长两短,都是因为你的冷眼旁观!”
沈落溪似笑非笑道:“看来我是被你们母女两个给赖上了,治好了人是我的本分,若治不好,这过错就得我来背,呵,好精明的算盘呀。”
“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会这么做?”沈凝雨睁大眼睛,尽管极力掩饰,她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被说中内心后流露出来的慌张。
“你们母女两个联合做局害我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还大言不惭地要我放下恩怨出手救人,你们究竟有多大脸?或者说,你将我想得有多蠢,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沈落溪懒得再和沈凝雨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