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总像是鸵鸟似地选择将头埋在沙土里,假装视而不见。
但是,事到如今,有些事不得不正视处理了。
陆予川有些烦躁,伸手从置物柜中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他很少吸烟,总在内心痛苦无处排解时才吸一口。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难堪的沉默,烟雾缭绕,挡住了后视镜。
龄兮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许久,只听陆予川低低开口:“龄兮,你是不是有心与姜嘉盛复合?”
闻言,龄兮有一瞬间的愕然,随后,立刻用力地摇头:“没有!没有!”
“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他嗤笑了一声,转头,盯着她的眼睛:“咱们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有时候,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师哥!别说了!”
他的话推倒了她内心坚固的堡垒,仿佛瞬间溃不成军。
闻言,陆予川闭嘴,不再说话,两人之间陷入难堪的沉默。
许久,范龄兮咬着嘴角,低声说:“我…我只是希望你早点找到自己的归宿。”说完,她就打开车门,迈步下车。
“再见,你开车小心。”她的声音从车窗外飘来。
陆予川忍不住烦躁地闭上了眼睛,许久,他才整理混乱的心情,转动方向盘,离开。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持续混乱,他一阵头晕眼花,根本看不清车窗前的场景。
忍不住从口中发出一句脏话:“shit!”
只听汽车发出一声“轰隆 ……”巨响,停在道路一侧。
陆予川烦躁地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脑海中姜嘉盛与范龄兮浅笑相依的画面持续转换。他明白,事情的走向在持续失控,范龄兮的心在为姜嘉盛而动摇。
他不禁感到了危机感,有些烦躁地在手机上按下了一连串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彼头,传来生涩而生硬的英语:“陆先生!”
对方是克鲁斯,邱美珍在疗愈院中的主治医生。
“给她用阿鲁芬,快,马上给她注射阿鲁芬!”他的语调急躁而癫狂,眼球因为狂躁布满了红血丝。
“陆先生……”他的狂躁与急切将对方吓了一跳:“陆先生,你先冷静一下。依照邱女士目前的状况,若是强行注射阿鲁芬,她会死的!会闹出人命的!”
“克鲁斯,你在拉斯维加斯赌城欠了多少赌债?是不是每天被追债的逼的快没命了?按我说得去做,我会帮你把所有赌债还清!”
果然,人心在巨大的诱惑之下,总会倾斜。
克鲁斯的语气有了松动的迹象:“陆先生,若私自使用阿鲁芬被查出来,你和我都得进警局!这是犯法的!”
“所以让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是精神科医生,该怎么做,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此刻的陆予川早已丢掉了平日温润如玉的清华外表,完全被欲求腐蚀成了一个可怕的魔鬼。
“可是……”克鲁斯的语气还是有些迟疑,毕竟,亲手害死病人这样的事,一旦被人发现,他的一辈子也就毁了。
但是,他的确每天也被讨债的电话催得头痛欲裂,就靠他那点微薄的工资,想要还上那庞大的债务,无疑是天方夜谭。
“别犹豫了!事后,我会立刻把钱打到你账户上,另外我会给你一张空头支票,足够你去环游世界!”陆予川抛出了更大的诱饵。
果然,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克鲁斯败下阵来:“好吧,陆先生!这事一定要隐秘,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你和我都会没命的!”
“放心去做!”陆予川最后一句话,仿佛给克鲁斯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的,今天晚上我就动手!”
别墅,龄兮上楼,看到文湉正坐在书桌前看童话书。
李老师给小姑娘梳了两个羊角辫,显得更加可爱娇俏了。
看到妈妈进来,文湉放下书本,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仰头,笑容灿烂:“妈妈,你今天去哪里了?爸爸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文湉蹲下来,与女儿平视,笑着回答:“你爸爸有些工作需要处理,一会儿就回来了。湉湉饿了么?想吃些什么?妈妈去给你做。”
“我想吃橘香烤鱼还有梨子牛肉。”小姑娘掰着手指头细数着。
“好,妈妈去给你做。”说完,她站起来,笑看向李老师:“还得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文湉。”
闻言,李老师有些受宠若惊地摆手:“怎么会,夫人。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妈妈,我想陪你一起去厨房!”文湉抬起脸来,语气甜甜的。
“你先在这边和李老师读书画画,妈妈把饭菜做好就叫你下去吃饭。湉湉,乖!”
“好,妈妈,我知道了!”
龄兮下楼,走向厨房,几个厨娘正在里面忙碌,看到她进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夫人是饿了吗?想吃什么,我们给做了送上去。”
“是我打算给文湉做些小点心。许妈,麻烦你给我找一条围裙。”她笑着对许妈说。
许妈麻利地转身,从柜子里找到一条围裙,递给了她。
之后,几人默契地离开,将厨房留给了她。
龄兮做事的时候,总是全神贯注。
就在她集中精神在面前食材的时候,不期然,一双有力结实的臂膀缠了上来。
清新的雪松香水味传来,那是专属于姜嘉盛的味道。
他在她耳边呼着热气,惹得她雪样净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做什么?”
她挣扎了一下,想挣脱他的束缚,然而,他的胳膊却收得很紧。
她越挣扎,他反而搂得更紧,索性,她也懒得挣扎,由他去了。
“文湉想吃橘香烤鱼。”她一边说,手中动作不停,精妙绝伦的刀功,将案上鱼肉削成薄厚均匀的鱼片。
姜嘉盛腕上用力,轻轻使力,范龄兮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转圈,转身,两人已是面贴面,亲昵地靠在一起。
她的腰部抵在流理台上,退无可退,被他亲昵地圈在双臂之间,鼻息交融,暧昧的气息在四周流动。
“你干什么!”她低声叱责他,伸手,想去推开他的身体。
然而,他却邪肆地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我也想吃。”
“你想吃什么?”她话一出口,霎时潋滟双颊,才明白自己中了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