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下楼吃早餐了!许妈做了你最爱吃的全麦金枪鱼玉米三明治。”他的语调难得轻快放松,带着一丝阳光的味道。
范龄兮用浴巾擦干身体,正准备穿衣服,才沮丧地发现脱掉的衣服掉在地上,沾水湿透了。
姜嘉盛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她出来,忍不住又催促:“怎么还不出来?”
“我 …我衣服湿透了。”她喏喏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闻言,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大方地拉开门,引起龄兮一阵窘迫的尖叫:“喂,喂……”
姜嘉盛用宽大的浴巾将她包好,打横抱出房间。
龄兮在他怀中挣扎,然而他微微垂眸,嘴角挑着邪恶的笑:“不要乱动,一动就美好外泄了!”
闻言,羞涩的红晕染了龄兮满脸,在晨光的照耀下格外美丽炫目。
他将她带到室内衣帽间,放下来,说:“你自己挑吧!喜欢哪件穿哪件。”
她抬头,看着衣帽间中琳琅满目的衣裙和首饰,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之前,这间小型衣帽间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挂他的衣服,另一部分挂她的衣裙,放置她的首饰。
离婚那天,龄兮将自己的衣服全部带走,清空了一半衣帽间。
那这半屋子的衣裙又是谁的?郑知晓的?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是郑小姐留在这里的衣服吗?还是算了,让许妈把我的衣服送到干洗店烘干一下就行。”
他却不答话,走进去,挑了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侧头问她:“这件怎么样?”
同时,又拎起另外一件淡绿色的:“这件呢?这件也不错。”
说话的同时,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自言自语:“这可是我去德国看一场秀,特意给你买下来的。”
“给我买下来的?”龄兮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
闻言,姜嘉盛的俊脸上掠过几丝羞腼,他撇过脸,声音不由放低:“不然这一屋子衣服是给谁买的?”
三年前,离婚时,她清空了属于她的一半衣橱。
然而,每年每季,姜氏集团下属商厦明珠百货女装上新,他总是忍不住将最新款留下来。出国考察旅行,遇到好看的衣服和漂亮的珠宝也会鬼使神差地买下来,慢慢的,属于她的一半衣橱又被填补地满满的。
他每天进衣帽间穿衣服,看到另一半满满的衣橱,就仿佛她还住在这个家里。
恰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姜嘉盛将手中的衣裙递给龄兮,接通电话,走出去,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范龄兮看着一屋子的漂亮衣裙,说不感动是假的,不过她早已不是十七八岁的纯情女生,会因为男人一点小小的浪漫就热泪盈眶。
穿上那条鹅黄色的连衣裙,画了淡妆,她转身下楼。
姜嘉盛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看到她穿着那件鹅黄色连衣裙下楼,忍不住眼前一亮。
娇嫩的鹅黄色恰到好处地映衬着她雪白的肤色,裙身上袖着一朵雪白马蹄莲,随着她步伐的摆动曳曳生姿,令人心旌摇动。
范龄兮在他对面坐下来,许妈端来早餐,对她温和一笑:“夫……”意识到喊错了,又马上改口:“范小姐穿这条裙子真漂亮!”
“是吗?”龄兮抬头,她一笑,眉眼弯弯,格外动人:“谢许妈夸奖。”
许妈又转头,语调促狭:“还得是姜先生品味好!”
闻言,姜嘉盛那素来冷淡的脸上难得染上了淡淡的羞腼。
吃过早饭,姜嘉盛派阿纲送她回家。
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姜嘉盛莞尔一笑:“你穿这条裙子的确很漂亮。”
“嗯。”她胡乱应答,阿纲刚好将车开了过来。
她弯腰欲上车,他却伸手,假装帮她捋平衣服上的褶皱,用着两人才听到的耳语:“记得,随叫随到。”
闻言,范龄兮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快速弯腰坐进了车里。
到家后,范龄兮马上给陆予川打了电话,约他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两人见面后,龄兮将姜嘉盛已经知道文湉存在的事告诉了他。
闻言,陆予川面露担忧:“怎么办?若是他怀疑文湉是他的女儿,很轻易就能证实。”
“他认为文湉是你和我的女儿。”龄兮搅动着白瓷杯里的咖啡:“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永远这样认为下去。”
陆予川皱眉:“很奇怪。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姜嘉盛为什么就这么不想要孩子呢?”
“他害怕自己有软肋。”龄兮回答:“他是一个极度自负又自傲的人,认为孩子会成为自己的软肋,会成为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那你要怎么办?兮兮。”陆予川担忧地替她皱眉。
“师哥。我打算带着文湉逃走,逃到一个姜嘉盛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她凄然一笑,素白的面容竟然带着几丝悲凉:“改名换姓,重新生活。”
陆予川没料她竟然要这样做,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同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温暖的安慰。
“师哥,拜托你!”龄兮反手紧紧握住陆予川的手:“要瞒过姜嘉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师哥,麻烦你找一家亲子鉴定机构,伪造一份文湉是你亲生女儿的亲子鉴定书,不要放在家里,放公司里。还有,最近这段时间,麻烦你多飞几次曼哈顿,去帮我看看文湉。我暂时还不能回去看她。”
听了她的话,陆予川连连点头,最后,开口:“既然姜嘉盛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还不能回去看看文湉。她很想你,上次我走,就和我说要见妈妈。”
听到女儿如此说,范龄兮立刻热泪盈眶,咬着嘴唇:“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陆予川连忙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兮兮,不要这样。”
“好,我会和文湉说的。我会告诉她你办完事情就回去陪她。”他温和一笑。
“师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龄兮抬头问他。
”当然,我愿意和你们一起走。”他温言回说。
对她,他总是那么温柔,仿如一缕春风,拂过心田,拨开她内心的阴霾。
“好,只要我们逃脱了姜嘉盛的掌控,就结婚。”范龄兮弯嘴一笑。
“真的吗?兮兮,你终于愿意让我照顾你和文湉了?”陆予川高兴地眉飞色舞。
范龄兮再次肯定地点头。
为了让这句谎言成真,让姜嘉盛认为文湉是陆予川的女儿,她甘愿陪上自己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