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晓咬住下唇,低声回答:“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好!”说完,李彦明就拉开门,毫不留恋地大步走了出去。
郑知晓眼含泪水地目送他决绝离开的背影,在心中默念着: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抱膝将脸埋在双腿中间,长长的发丝从脸颊两侧垂落下来,完全将她的脸挡住了,她低泣着,无声地流泪 ……
仁爱医院。
龄兮这一胎怀得格外辛苦,心情波动太厉害,孕吐持续不退,吃什么吐什么,发展到最后,需要靠输营养液来持续健康。
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观察一段时间。
在她住院期间,姜嘉盛一次都没有出现。
龄兮已无所谓了,反正,在那晚,他眼睁睁看着她求助而无动于衷的时候,两人的情分就到头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妈妈邱美珍的病情逐渐好转,身体状况越来越好,已经能独自乘车来医院探望她了。
偶尔,赵夫人也会过来探望她,带来一些绵软好消化的食物。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龄兮一个人呆在医院里。
打开电视,新闻上持续播报着姜嘉盛的动态。
他又开展了一项新的战略计划,或者出席了哪家宴会,亦或召开了什么商务合作会议。
电视屏幕上的他,那般神采飞扬、矜贵清高,充满了成功企业家的精睿气质。
龄兮忍不住自嘲地笑笑:或许,姜嘉盛就应该孤独终老。在他人生的信条里,从不包括孩子老婆这一项。
或许,此时,对他而言,最头痛的就是她和文湉了吧?
这天晚上,龄兮勉强吃了一点粥,刚躺下,就接到了赵夫人的电话:“龄兮,湉湉去找你了吗?”
闻言,龄兮紧张又担忧地坐了起来:“没有。妈,出什么事了?湉湉不见了吗?”
“嗯…”赵夫人的语气有些搪塞:“或许只是去朋友家玩了吧!龄兮,你别担心,我和你爸出门再去找找!”
一个不详的预感在龄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紧张地握着手机,唇色都变白了:“妈,湉湉有自闭症!若是她忽然不见了,很可能是自闭症复发了!”
闻言,赵夫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语调焦灼:“是这样的,今天我和你爸在客厅里谈起嘉盛提出和你离婚的事,恰好被文湉听到了!湉湉哭着跑出了家门,我和你爸到处找,却不见湉湉的踪影。这都十多个小时了,你说,她能去哪里呢?”
“联系姜嘉盛了吗?”尽管内心惶恐,龄兮却命令自己冷静,迅速分析文湉可能去哪些地方。
“你爸给他打电话了,张秘书说开会呢!”说起儿子,赵夫人的语气里忍不住涌起一股窘迫。
赵夫人明白,在这件事上,儿子做得太过分了。
“妈,你和爸赶快去集团找嘉盛。我来联系嘉盛,若是文湉没去集团,也让他找人快些找找!毕竟,人多力量大!”
“嗯嗯,好,我这就和你爸出发去集团!”
赵夫人挂断电话,连忙和姜靖伦招呼司机赶往姜氏集团 ……
挂断电话,龄兮就匆忙拨姜嘉盛的号码。
然而,手机里传来的,始终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不会是将自己拉黑了吧?
最后一次,手机里的女声终于变了内容:“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闻声,龄兮紧紧咬住下唇,太用力,唇齿咬出了一条血痕。
她干脆拨出了张秘书的号码,手机响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夫人。”张秘书的语调充满恭敬。
“姜总在哪里?为什么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联系他!”
“您还不知道吗?”张秘书的语调中掠过一抹惊诧:“姜总他刚刚登上去法国的飞机,此时应该在飞机上吧,所以不能接电话!”
“哦。”失望一点一点腐蚀着她的内心,龄兮的心,从未像此刻一样冷静与荒芜。
或许,在这之前,她潜意识里还对姜嘉盛有一丝留恋。
那么,那唯一一丝留恋也在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好,我知道了!挂了!你忙吧!”她机械地说着,正欲挂断电话,张秘书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您还好吧?”
虽然与姜嘉盛是雇佣关系,但是张秘书对他们两人的坎坷故事一清二楚。因此,内心是真诚为龄兮感到担心。
“挺好的!”龄兮凄然地笑了一下,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张秘书,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哪天姜总回国了,麻烦你通知我一声。”
“哦,好的!”
切断通话,龄兮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专心在文湉的事情上,恰好,赵夫人打来了电话。
她连忙按下接听键,赵夫人的语气有失而复得的惊喜与放松:“龄兮,我和你爸找到湉湉了!她果然是来集团找嘉盛了。不过,这孩子情绪有些不对,又哭又闹的,不肯跟我们回家!”
闻言,龄兮的心中生出浓浓的心疼:文湉一定是听到姜嘉盛要与自己离婚,担忧之下想去问问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们两人的事还要年幼的女儿跟着操心。
“妈,你把电话给湉湉,我来和她说。”
“哦,好!”
在龄兮的劝说下,文湉终于同意跟爷爷奶奶回家。
不过,从那天之后,这孩子表现出了明显的病态,总是无缘无故就大哭,还时不时对着玩具娃娃说话,更是拒绝去上幼儿园。
龄兮痛苦的意识到:她和姜嘉盛的事,直接刺激到了女儿脆弱的神经。
文湉自闭症的病情一定是加重了。
期间,赵夫人带文湉来过几次医院,龄兮试图劝说开导女儿。
没想到,文湉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她的话充耳未闻,一脸神游物外的恍惚表情。
龄兮痛苦地心要滴血,她想起了远在瑞士的叶轩医生。
或许,此时,也只有叶轩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之前一直是姜嘉盛联系医院,她没有叶轩的联系方式。
于是,她不得不再次拨打姜嘉盛的手机,然而,他匆忙接起来,语气无比疏离冷漠:“什么事?”
“文湉病了,我需要叶轩的联系方式。”
“文湉病了?”他的语气中掠过一抹惊诧,不过,在他缺失的记忆里,也包括文湉患病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