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严重吗？”虽然与文湉没有深厚的父女情义，不过，表面上的功夫总要做足的，姜嘉盛一边翻看着办公桌上的资料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在他心里，只认为是范龄兮为了联系他使出的小伎俩。
“文湉有自闭症倾向，你连 …连这个都忘记了吗？”说完，她苦涩地笑了一下。
该如何说？
或许她和他就是一段不会有结果的孽缘。
当年，他为了私欲不惜以婚姻为诱饵诱她入局，之后又为了得到她的原谅不惜沦为布鲁斯医生的试验品，以至忘记了属于他们的一切。
而她也曾为了摆脱他的控制做出了许多错事。
或许，分开，是对彼此都好的结果。
“自闭症？”姜嘉盛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放下手上的文件：“之前我和你一同带文湉去瑞士找过叶轩吗？”
“是的。麻烦你把叶轩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我需要联系他！”龄兮回答。
“你不用管了，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吧！”即使姜嘉盛再冷血，文湉毕竟是他血脉相亲的女儿，他不会坐视不管。
“好！”说完，龄兮就干错利落地切断了通话。
很快，姜嘉盛就与叶轩取得了联系，针对文湉目前的状况，叶轩建议做面对面诊疗。
这也意味着，需要有人带文湉去一趟瑞士。
范龄兮怀孕了，胎相不稳，不能经历长途颠簸，因此，她不能去。
而姜嘉盛说后天要飞往新加坡，参加亚洲商会论坛，所以想要他陪文湉去，计划必须延后。
从赵夫人口中听到这个结论，龄兮非常生气。
有什么能比孩子的健康更重要呢？
为了参加区区一个商会论坛，他宁愿拖延女儿的病情？
她的心在一节节、一寸寸变冷，此时，她才深刻得意识到，姜嘉盛的的确确变了，他已不再是那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也不再是深爱妻子的丈夫。
如他当初所预料，他变回了那个无情无绪、无欲无求，只知加班工作的混球！
失忆前，他曾哀求她若是他变回了以前，一定不要放弃她。
她也曾答应他绝不会放弃。
可是，龄兮现在才明白，连自己都高估了自己的耐受程度与忍受能力。
“妈，我带湉湉去吧！”无论如何，她不能耽误女儿的病情，以致成为自己一生的遗憾。
赵夫人怎能让一个孕妇独行？
于是，最后决定由姜靖伦夫妇带文湉去瑞士看医生。
姜靖伦夫妇带文湉抵达瑞士那天，龄兮自电视屏幕上看到了关于姜嘉盛的专访，他神采奕奕、自信傲然的模样，俨然一副成功企业家派头。
面对主持人的提问，他侃侃而谈，谈亚洲经济形势，谈未来经济展望，谈企业管理经验 ……
龄兮忍着恶心看完了整场采访，直到直播结束，她深呼吸，按下了姜嘉盛的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姜嘉盛的语气还带着直播过后的激动与欢快：“什么事？”
“姜嘉盛，你提出离婚，是认真的吧？”龄兮几乎不相信如此淡定与冷漠的语气是出自自己的口吻。
彼头，对方的呼吸停滞了一下，许久才回答：“嗯。”
“好，如你所愿！不过，我现在怀孕还未满三个月，法院不会受理你的离婚诉求，那就由我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吧！”
“你同意了？”彼头，姜嘉盛也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一种什么感觉。
有些放松，有些释然，又有些空虚。
“嗯，不过，我有要求。”
闻言，姜嘉盛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就知道她不会如此轻易地放手，沉声问：“什么要求？”
“我要文湉的抚养权，另外，腹中这个孩子出生后，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会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她的语调格外尖锐与冷静。
姜嘉盛没料到，她所谓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他皱了皱眉，忽然转了话题：“妈刚打来电话，叶轩说文湉的病情在控制之中，只是让我们不要做刺激孩子神经的事。”
“文湉不会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看来，她是铁了心一定要与他离婚。
此刻，姜嘉盛还远在国外，他不想与她在电话里匆忙谈这样重要的事，于是说：“这样吧！我明天晚上回国，咱们找一间安静的咖啡馆详谈。”
“好！”龄兮痛快答应了。
她知道，离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几年前，两人已离过一次了，其实，也没有多麻烦。
第二天，姜嘉盛返回彬城，先去了一趟公司处理公务。
他正将手头工作处理完，打算约范龄兮谈一下离婚的事，郑知晓敲门走了进来。
“姜总。”她恭敬地喊着。
在公司里，两人历来很避嫌，郑知晓总规规矩矩地喊他姜总。
“嗯，什么事？”姜嘉盛揉揉眉心：“现在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事直说吧！”
郑知晓直接将手上的调岗报告递到他面前，说：“前几天，我听说澳洲那边有一个实习经理的岗位，我想过去试试！”
“实习经理？”姜嘉盛讶然，依郑知晓今时今日在姜氏集团的地位，调任到国外市场任一个实习经理的职位，无疑是大材小用：“你疯了吧？想出国玩几年？直说好了，我给你放假！”
“嘉盛哥。”她的语调软了下来，带着几分乞求的味道：“嘉盛哥，你曾经答应过我姐姐，会好好照顾我。这么多年，我没对你提出任何一个过分的要求，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答应我，就算是看在我死去姐姐的面子上！”
听了她的话，姜嘉盛诧异地抬起头来。
的确，这么多年郑知晓从未这样求过自己，甚至还搬出了知馨。
她明白的，一旦提起知馨，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毕竟，他欠她们郑家一条命！
“好！”他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调岗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嘉盛哥！”郑知晓发自内心地感谢他，之后，又想是想起了什么，好心劝他：“嘉盛哥，不要再一次伤害龄兮姐的心，被伤透的心就不可能再愈合了。”
直到姜嘉盛达到咖啡馆，脑海中还一直萦绕着郑知晓这句话。
就宛若一个魔咒，时不时在他脑海中冒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