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你骗人!” 文湉胡乱用手擦着颊畔簌簌滚落的泪珠,转身,就欲向楼下跑。
刚好,撞入了上楼寻找她的李老师怀中。
“文湉。”看小人儿哭得委屈,鼻头红通通的,李老师语调心疼。
“李老师,爸爸妈妈会再生一个宝宝,不要文湉吗?”文湉仰头,哭着问。
闻言,李老师立刻明白这又是孙清媛的刻意煽动。
她在文湉面前蹲下来,用手帮她擦干眼泪,柔声说:“怎么会呢?即使你爸爸妈妈有了另外一个宝宝,文湉也是她们最爱的孩子啊!”
说完,李老师抬头,严声指责孙清媛:“孙小姐,姜先生不是警告过您,不要接近小姐吗?难道你要故意违抗姜先生的命令?”
闻言,孙清媛一步上前,“啪 ……”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李老师的脸上。
霎时,一个鲜红的掌印印在李老师白嫩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在脸上蔓延,更难忍受的是心理上的侮辱。
别墅的佣人都知道,孙清媛与姜嘉盛发生过关系,所以她在众人面前很是嚣张跋扈。
“还用不着你一个黄毛丫头来教训我!”孙清媛双手抱臂,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只听有人大喊:“不好了,树藤小屋发生瓦斯爆炸了!快,来人啊,姜先生在里面!”
三人同时向楼下看去,只见阿纲带着几个黑衣保镖迅速冲出了主屋,向花园的方向跑去……
树藤小屋。
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之后,便是火苗高高窜起,如一条饕餮的火龙,向两人肆意张开大嘴。
瓦砾四溅,范龄兮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身体瞬间便置身一片火海。
呛人的烟雾灌入喉腔,令人呼吸困难,呛得她连连咳嗽。
“范龄兮!范龄兮!”焦灼的声音传过火海,传递到她的耳中。
“我……我……”她想回答他,然而雾气掩住了视线,喉腔刀割似的疼,发不出一点声音。
火舌眼看就要蔓延过来,龄兮无力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刚刚还恬静安适的空间霎时变成了一片可怕的修罗场。
“范龄兮,龄兮,龄兮……”姜嘉盛的呼喊声持续不断地传来。
然而,伴随着一声闷响,一根房梁“咚……”的一声砸了下来,恰好砸到了范龄兮的眼前,那房梁与墙角把她圈入了一个死角。
“姜嘉盛!”她害怕极了,仿佛看到了死神狰狞的面孔,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回应他的呼喊。
果然,不一会儿,他用力扒开木质房梁,从一堆焰火废料里将她拽了出来。
范龄兮紧紧攀住他的腰,仿佛抓住了一块救命浮木。
只听他皱着眉头发出一声闷哼,映着火光,她才看到他的腿受了伤,硬是拖着一条伤腿爬过来救出了她。
内心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此刻,生死攸关。
“你……”龄兮泪眼盈盈,内心的情感有些复杂:“你的腿……”
恰好,阿纲几人与消防队人员冲了进来,大叫着:“姜先生!姜先生!”
“阿纲,先救范小姐!”他忍着剧痛,大声喊,颤动的睫毛,显示此刻他的身体正在遭受非人的疼痛。
“好!”阿纲与一名消防队员连忙扶住范龄兮,另外一个保镖蹲下来,将她背在背上。
身后,忽然传来“噼里啪啦”一声巨响,巨大的火龙席卷而来。
“姜先生!”阿纲连忙奔上去,扶住他的肩膀。
“先将范小姐送出去。”情急之中,他依旧冷静地下命令,丝毫不折损上位者的英明果决。
保镖转身,背着范龄兮率先冲了出去。
转身的瞬间,龄兮忍不住看了一眼姜嘉盛。
只见他趴在地上,素来英挺的身影在火舌面前显得渺小,面上英色却丝毫不减,依旧锐利。
她心间有异动,不过,却也只是转身即逝……
果然,姜嘉盛在此次事故中腿部受伤住了院。
原本,他定于下周要出国去参加一个国际性的商业会议,却也被迫更改了行程。
事故的原因调查出来了:树藤小屋后面辟有一间小厨房,专门用来为主人烘焙赏花时烤一些鲜花饼或是蛋糕,里面装有瓦斯,没想到,那夜却发生了爆炸。
经过一场惊吓,范龄兮睡了一天,才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幸亏有姜嘉盛的保护,在那次火灾中,她毫发无损。
傍晚,她起床喝水,恰好,听到敲门声。
开门,陆予川站在门口。
他手里提着一些蛋糕与营养品,还捧着一束鲜百合。
看她脸色有些倦意,他进门,将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转身就进了厨房。
一会儿功夫,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被端上餐桌。
“吃饭吧!”陆予川摆着饭筷,抬头,目光含笑,温润如水。
“你的手艺还是那么棒!”龄兮坐下来,口中虽说着夸赞的话,他却看得出,她心不在焉。
陆予川帮她夹了一块水煮鱼,语气关切:“你身体没受伤吧?”
范龄兮摇了摇头,默默低头扒饭。
“媒体报道,姜嘉盛伤得很重,还进了抢救室。说是再迟一些,怕一条腿都保不住。”
闻言,龄兮的脑海中浮现出姜嘉盛趴在火海中的画面,她用力摇摇头,想将那幅画面从脑子中抹去。
“你心中一定在嘲笑我。”她咬着嘴唇说。
“没有。”陆予川顿了一下,又继续:“而且我为什么要嘲笑你?”
“明明只是吃一顿饭,却吃得欠了他救命的人情,真不划算!”她自嘲一笑。
“还是好好把身体养好,别忘了,后天与姜氏集团的技术交接会。”
闻言,她抬起头,对他说:“我找过雷钦言了,给他三天时间考虑。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他没有联系我。”
“也许,他已不愿招惹姜嘉盛。毕竟这两年,姜嘉盛在彬城无往不利,几乎垄断了商场所有的生意。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经商天才。听说,这几年,他有意涉足政界。”
“政商不分家。”范龄兮说:“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点也不奇怪。”
“另外,据可靠消息,姜权的起家并不干净。我猜测,姜嘉盛是想彻底将姜氏集团洗白。”
闻言,范龄兮眼睛一亮:“我忽然发现,也许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