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很轻,轻飘飘落在她耳里,却让她浑身发颤。
“惹恼我,对你没有好处!”说完,他猛然使劲,一只手紧紧攫住了她的肩头。
“阿纲!”他沉声吩咐,富有磁性的嗓音,却范龄兮如遭电击。
“是,姜先生!”阿纲接到命令,用遥控器打开对面墙壁上的液晶电视。
刹那,陆予川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几个欧美光头铁汉围坐在他身边,发出声声狞笑,像玩闹一只濒死的老鼠,对他拳打脚踢。
“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姜嘉盛,你放了他!”
看到陆予川的惨状,范龄兮泪如雨下,“噗通 ……”一声跪在姜嘉盛的脚下,哭着哀求他:“姜嘉盛,你有什么火都冲我发过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主动联系了雷钦言,是我央求陆予川帮我安排渡轮逃走。一切一切都怨我,求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看着她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的模样,姜嘉盛的内心没有丝毫满足,反倒是更加愤怒,他忍不住冷笑:“呵,我是该说范小姐魅力无穷吗?竟然有这么多男人为了帮助你逃跑而前赴后继?你还真是另我刮目相看!”
说完,他仅用一只手就将她提起来,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随后,继续吩咐:“阿纲,通知他们,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认不得人为止!”
“是,姜先生!”阿纲得令,立刻拨通手机。
范龄兮听出姜嘉盛语调里的狠戾,她连忙挣扎着起来,继续苦苦哀求他:“姜嘉盛,求求你,放了陆予川。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没想到,他反唇相讥:“你能答应我什么?范龄兮,你的人我得到了!你的心我也不需要!你说,你能给我什么?”
果然,听了他的话,她的脸色刹那雪白。
他说得一点没错,她根本就没有与他谈条件的资格。
他唯一迷恋的就是她身体汲予的温暖,然而,这仅仅是虚无缥缈,抓不住的,说不定,一觉醒来,他就厌倦了。
“是,我没有与你谈条件的资格。”她凄然地笑了一下:“我只是你掌心里随意玩闹的物件。你有兴趣的时候就看两眼,没兴趣的时候随手就扔到脚底。”
然而,听她这样说,他的心中并未有预想中的扬眉吐气,只是,觉得她那瑟缩的样子格外可怜。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扔到她身上。
沉重的衣服撞得她摇摇欲坠。
“披上!”姜嘉盛烦躁地皱皱眉角,随后,吩咐阿纲:“好了!让他们把这小子放了,告诉他一声,若是再插手范龄兮的事,下次我就放狗吃了他!”
“是,姜先生!”阿纲永远是那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面孔。
“备车,回家!”说完,他打横将范龄兮抱起来,用外套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抱着她走出了房间。
回到枫野小墅。
姜嘉盛立刻吩咐许妈去放洗澡水。
他将她放在床上,看她一夜奔波,又加上惊吓过度,整个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灰白。
“真是自讨苦吃!”他冷笑一声,大掌一挥,直接将她身上的外套扯了下来。
“姜嘉盛,你这个疯子!”龄兮忽然坐起来,尖叫一声。
她的外套被他扯破了,狼狈地贴在身上。
“你明明不喜欢我,不爱我!却要如此霸道地将我禁锢在你身边!你这个疯子!”
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咬碎他的肉!
“什么情什么爱?”姜嘉盛嗤笑一声:“那都是人类给自己的本能寻找的美化词语。最终,还不是滚到床上?”
“你这只不懂人伦的野兽!”她讥笑他:“与你共同生活的那两年,我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和一只野兽躺在一起呢?还在期待你有一点人情味!一个连孩子都不敢要的怯弱家伙,还能指望你懂情懂爱?”
她的话仿佛是打开了他内心一个幽暗的闸门,洪水倾泻而出。
他俯身,伸出铁钳似的大掌,狠狠攫住她的下颌,使劲儿,龄兮只觉锥心的痛以下颌为原点向四肢百骸漫延开来。
“所以你就和我离婚,跑到国外和陆予川生了一个孩子?”他冷笑一声。
闻言,她诧异地瞠圆眼睛,文湉是她最真实的软肋,她尖锐的气势瞬间就软了下去,垮了肩膀,低下头:“是,我是一个女人。我想要孩子,我想当妈妈。”
恰好,许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姜先生,洗澡水放好了。”
“好,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拽下领带,解开衬衣,侧身,又怒气冲冲地命令她:“脱衣服!”
“我…… ”她刚想开口反驳,却终是将剩下的语句吞回肚子里,动手脱衣服。
他将她抱进浴室,放入放满热水的浴池。
温热的水流漫过身体,瞬间纾解了她紧绷的神经。
她刚闭上眼睛,感觉一双大手拢上脑后,解开她的发辫。
姜嘉盛打开水龙头,替她冲洗头发,又抹上洗头膏,轻轻揉搓。
她原本以为,他将她抱入浴室,是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想法。
没想到,他竟然帮她洗起头来,甚至还体贴地问她:“水温怎么样?热不热?”
她明明已经感觉到了他滚烫的肌肤,知道他在克制隐忍。
姜嘉盛帮她洗完澡,又体贴地将她抱上床,吩咐许妈送上来一床温暖的鹅绒被。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他帮她关掉床头的橘色温暖夜灯。
龄兮确实是累了,新年与旧日交接的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姜嘉盛走后,她陷入深沉的梦乡,梦里,与自己的女儿文湉相见,稍获慰藉。
她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晨光熹微。
昨夜的一切,仿佛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床头上放着一套舒适的家居服,还有整套的干净内衣,不知是谁送上来的。
龄兮穿好衣服,下楼,许妈正在厨房里忙碌,看见她下楼,笑着说:“范小姐起来了?姜先生公司有事,一大早就走了,吩咐我给您做些可口好消化的饭菜。您等一会儿,早点马上就好。”
“谢谢你,许妈。”
许妈将早点端上餐桌。
许妈在别墅工作了近十年,对姜嘉盛与范龄兮的事也清楚,忍不住开口:“范小姐,姜先生还是很在乎您的。您走后,先生吩咐大伙凡是您的东西一概不能动,也不能损坏,还年年往回给您带衣服,出门给您带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