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里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奢华的软塌上,昨天在机场遇到的那个男人坐在旁边上下打量我。
这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在那些鲜血淋漓的梦里,经常出现他的身影。
他就是之前我在“梦里”遇到过的美男蛇,还是plus版。
我在他面前毫无戒心的入睡,做了有史以来最清楚的梦。不断重合的事件,让我慢慢模糊了现实和梦境。究竟哪一部分是梦,哪一部分是现实?
“喝口水吧。”他支着下巴,眼神毫不掩饰地盯着我,在他面前放着半杯水,而且桌面也只有这杯水,很明显是他喝过的。
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和梦里没什么区别,让我觉得无比熟悉。这些年,我持续不断的在梦中和他相遇,一起走过许多地方,经历过不少奇闻异事,可我看着眼前的人,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因为在梦的最后,他为我而死。
我很渴,可我不敢喝。如果我们的相遇注定是个悲剧,那还不如趁着现在一刀两断。我不断地摇头,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用手臂把自己圈起来。
我不配合的态度似乎让他感到无奈,他坐起身体,打了个响指,瞬间就移动到稍远的沙发上,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然后开口向我解释。
“10年前,你吃过什么还记得吗?”
听到这话,我脑子里马上不受控制地开始回闪出吃下柿子的片段,这又是蛇哥干的好事。那口感和味道……我打了个寒颤,难道那不是柿子?
“跟你离得近了,这东西就想回到我身体里,你才会这么难受,需要我的气息安抚,所以,我才让你喝水。”
话音落下,他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递给我。
我曾经去照过X光,怎么没发现过异物?但是刚刚他展现出来的动作,已经属于非人类范畴,这种人想要杀我,恐怕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他没必要给我下毒。
我半信半疑地喝下那杯水,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来的舒服和熨帖,甚至有一丝直达灵魂的颤抖。突如其来的舒适和放松,让我一下子没了力气,瘫坐在软塌上不想动弹。
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来,差点忘了面前这个男人说过,要我以身相许。
想到这里,我轻咳一声:“你说的利息,只有和你结婚一种还法?”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四周,他应该不缺女人,也不缺钱,那我对他而言有什么意义
他沉吟了一下说:“也不是。”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补充道:“或者让我吃了你。”他说的认真,眼睛死盯着我的脖子,还舔了舔嘴唇。我根本没办法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毕竟他看起来并不像在和我开玩笑。
吃?是字面意思上的吃,还是哪种吃?我一时有点拿不准主意,虽然他比10年前看起来更像人,可我心里明白,对面这可不是普通人类,如果他真想尝尝人是什么滋味,也不是不可能。
“人肉有朊病毒。”我小声辩解了一句,“再说,我都夜盲了,这还不算利息?”从他舔过我的眼睛之后,我失去了在黑暗中能够视物的能力,妈妈怀疑我是不是发高烧伤害了视神经。
他轻笑了一声:“晚上你不是能看到别的东西吗?这算福利。”我被他噎了一下,确实如他所说,我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虽然只是一种不甚清晰的预感,可这确实带给我不少奇遇,所以我并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我已经无数次在梦里预演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结局,可是在现实当中,我心里依旧有些犹豫不定。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他忽然凑近,十分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你死之前,至少把欠的债还清。”
我在“嫁给他晚点死”和“被吃掉马上死”之间犹豫,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我竖起一根手指头,说道:“那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可以别让我死那么快吗?我还没活够,还没吃过爱情的苦……”
说完这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我还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再和帅哥谈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可惜我这朵娇花,还没盛开就要枯萎。
他应该是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嘴角抽了抽,完美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崩坏,随即又恢复正常。果然,我提的这个要求连妖怪都觉得离谱。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只见他又打了个响指,我们两人双双坐在车里,被司机送到机场。去往沈阳的飞机上,我端详着坐在旁边的蛇哥,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很帅的普通男生,半点都不像蛇类。
他放下手里的杂志,好看的手指捻起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对我说:“按照你们的说法,结婚之前,要先见家长。”
我抽抽鼻子,他比我姥姥的年纪都大,而且身份特殊,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场面。但就这么突然领一个男人回家说要结婚,我估计自己会先死在老妈的拷问之下。
我心里突然有了个很荒诞的想法,虽然知道,也许实现的可能性不大,却还是想再尝试一下。如何能够求得那万分之一的存活可能性?答案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他爱上我。
“我想跟你谈个事情。”我扯了扯他的衣角,握紧拳头给自己壮胆。
“谈……恋爱……”
他轻轻勾起嘴角,颇有些漫不经心,他似乎早已经看透我的想法,却还是带着揶揄,看我时的神色,就像看一个新鲜的玩具。
“乐意效劳,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