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快结束时，陈副会长走过来，笑着问道：“沈老板，今儿就收了个铜牌子和一幅破画？”
“是啊，没看见啥好东西，”沈浩装傻，“就这两样看着顺眼。”
“那幅画我看了，确实一般，”陈副会长没多想，“你要是想扔，告诉我一声，我那儿有收旧画的朋友，能给你回点本。”
“谢陈会长好意，我先挂着玩玩。”
沈浩笑着应着，心里却更有底了，连陈副会长都没看出来，这画中画的可能性更大了。
随后，沈浩和陈副会长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陈副会长表示很看好沈浩这个年轻人，让他以后好好学，以后可以加入潘家园古玩协会。
沈浩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
随后，交流会散场，各回各家。
沈浩和李灵儿出了老茶馆，天已经擦黑了。
沈浩抱着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李灵儿跟在旁边，兴奋得直搓手：“沈大哥，您说底下会不会是名家的画？”
“不好说，”沈浩笑着说道，“就算不是名家，这种画中画也少见，值回那三百块肯定没问题。”
和李灵儿分开以后，沈浩去幼儿园时，俩丫头已经被王红梅接走了。
随后，沈浩往家走，怀里的画不算沉，心里却美滋滋的。
今儿这趟交流会，虽然没买到啥大件，却捡了两漏，也算圆满！
快到家门口时，他突然想起啥，拐进旁边的杂货铺，买了瓶最好的浆糊，万一真是画中画，揭画的时候可得仔细点，别弄坏了。
杂货铺老板看着他怀里的画，笑着问道：“沈老板又淘着宝贝了？”
“瞎买的，”沈浩笑着挥挥手，“回家挂在墙上当做装饰品。”
回到家，沈浩连饭都顾不上吃，把自己关在西厢房里。
王红梅知道他这是淘着宝贝了，也没打扰，就嘱咐他：“别折腾太晚，我在床上等你。”
西厢房里堆着些收来的老物件，沈浩搬了张八仙桌摆在中间，把画小心翼翼铺上去。
他先找来软毛刷，轻轻扫掉画上面的浮尘，又倒了点清水，蘸着棉签，一点点润画边。
揭画中画，最忌讳硬扯，得让老纸先“醒”过来。
“沈浩，用不用我帮忙？”
王红梅睡不着，来到了门边，扒着门框，看着沈浩。
“你好好盯着点俩丫头，别让她们进来捣乱就行。”
沈浩头也不抬，手里的棉签正顺着画边慢慢蹭。
忙活了快一个钟头，画纸边缘总算有点发软。
沈浩屏住气，捏着画角，轻轻往上提，就听见“刺啦”一声轻响，最上面那层松鹤图居然真的被揭开了一小角！
“真有！”王红梅一直没有走，一直在旁边看着，此刻，她忍不住低呼。
沈浩赶紧摆手让她小声点，眼睛死死盯着揭开的地方。
底下露出的不是空白纸，而是一抹淡淡的墨色，看着像竹叶的尖儿。
他心里“怦怦”直跳，手上的动作却更稳了，一点点往上揭，更加的小心翼翼。
又过了半个钟头，整张松鹤图总算被完整揭下来，露出底下那层画。
王红梅凑过去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底下是幅墨竹图，竹子画得那叫一个精神，笔力苍劲，竹叶浓淡相宜，看着就像能随风动似的。
最绝的是落款，写着“板桥郑燮”四个字，旁边还有个小印章。
“郑板桥？！”
王红梅的声音都发颤了，“这是真的？”
沈浩没说话，拿过放大镜，凑到落款上仔细看。
郑板桥的字带着股“乱石铺街”的劲儿，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精气神，这落款上的字正是这个味儿。
再看墨色，沉在纸里头，不像新墨那么浮，确确实实是老东西。
“错不了，”沈浩长出一口气，后背都湿透了，“这才是正主儿，上面那层松鹤图是后人糊上去的，估计是想藏着这墨竹图。”
“那这得值多少钱啊？”王红梅激动得双眼发亮。
“郑板桥的真迹，又是墨竹，”沈浩摸着画纸，眼里闪着光，“少说也得几十万，遇着喜欢的，上百万都有可能。”
“太棒了，我去给你煮碗面！”王红梅开心的道。
不一会儿，王红梅端着碗面条进来了：“先吃面吧，吃完再看……”
沈浩没有吃，而是继续看着那幅画。
“你花了多少钱捡漏的？”王红梅好奇的问道。
沈浩简单的说了一下捡漏的过程，王红梅听得眼睛都直了：“三百块买了幅郑板桥的真画？你没糊弄我吧？”
“不信你问灵儿。”沈浩笑着把放大镜递给她，“你看这落款，跟书上印的一样。”
王红梅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突然拍了下手：“真的！咱这是……捡着大漏了？”
“可不是嘛，”沈浩把画小心翼翼卷起来，“明天找张教授看看，他是字画行家，让他再把把关。”
晚上躺在床上，沈浩还在琢磨那副画。
他估摸着是以前藏家怕被人抢，故意在上面糊了层破画遮掩，后来藏家没了，后人不知道底下有宝贝，就这么一代代传下来，最后落到他手里。
“你说这事儿巧不巧，”王红梅戳了戳他，“那么多行家都没看出来，就你发现了。”
“不是我能耐，”沈浩笑着说道，“是他们太急着下结论了，光看上面那层画不行，得琢磨琢磨为啥画成这样，是不是有啥猫腻，这鉴宝啊，不光得有眼力，还得有心思。”
第二天一早，沈浩没开店，直接带着画去找张教授。
老教授看了半个钟头，最后拍着桌子说道：“好东西！真迹！这墨竹的风骨，除了郑板桥，没第二个人能画出来！你小子运气真好！”
得到肯定，沈浩心里彻底踏实了。
回去的路上，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他哼着小曲，觉得这日子就跟这画似的，看着普普通通，说不定底下就藏着惊喜，得慢慢过，细细品。
到了店里，李老板和王三、周奎听说了，都围过来看热闹。
“沈哥，您这是要发啊！”王三搓着手笑道。
“发不发的另说，”沈浩把画卷好收起来，“这画先不卖，留着给俩丫头当教材，让她们知道，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正说着，幼儿园老师打来电话，说圆圆和月月正在给小朋友讲“爸爸买画”的故事，小嘴巴说得有模有样。
沈浩闻言，心里比捡着百万的画还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