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聚宝轩上门服务，聚宝轩也重新走上正轨。
张老板在茶馆里听说聚宝轩上门鉴宝的事，手里的茶碗“啪”地磕在桌上，茶沫子溅了一脸。
“上门服务？还预付定金？”
他把茶碗往桌上一墩，“这姓沈的还真是会想办法啊！”
刘老板嘬着牙花子：“要不……咱也学着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生意全抢了。”
“学！肯定要学！凭啥他能上门，咱不能？”
张老板红着眼，“他预付一百，咱预付两百！他给鉴定费，咱给双倍！我就不信，老百姓不往高处走！”
另外三家老板虽然心疼钱，可架不住张老板撺掇，咬着牙应了。
转天一早，四家拍卖行就放出话来。
“上门鉴宝，随叫随到，预付定金翻倍，成功上拍再送花生油一桶！”
宝丰行的伙计们更是像打了鸡血，骑着电动车在胡同里乱窜，见着老太太就问：“您家有老物件不？我们上门鉴定，送油！”
这招还真管用。
有那爱占小便宜的，一听送花生油，立马把聚宝轩的人晾在一边，转头给宝丰行打电话。
张老板看着登记本上的名字越来越多，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
随着四大拍卖行模仿上门服务 ，聚宝轩的日子立马又紧巴起来。
有天，沈浩和李老板去城郊鉴宝，刚到一户人家门口，就见聚古斋的伙计拎着桶花生油出来，一个大爷在后面送：“多谢啊，下次有东西还找你们！”
沈浩和李老板对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
大爷见了他们，有点不好意思：“沈老板，不是我不找你，实在是他们送油……”
“没事，大爷，”沈浩笑着摆手，“谁给的实在，您找谁，应该的。”
可转身离开时，他的脚步沉了不少。
回到店里，王三急得直转圈。
“他们这是玩不起啊！咱预付定金是为了让老百姓踏实，他们倒好，直接送油送米，这不是恶性竞争吗？”
李老板蹲在地上抽烟，半天冒出一句：“要不……咱也加点东西？”
“不能加。”沈浩摇摇头，“咱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靠送东西拉拢人，长久不了，咱靠的是实在，是鉴定准，是不坑人，一旦跟着他们比送东西，咱就落了下乘。”
话是这么说，可上门的老百姓确实少了。
有天，沈浩俩人跑了一整天，只收到一件民国的铜烟嘴，还是个老主顾硬塞给他们的。
“沈老板，我知道你们不容易，这东西不值钱，就当给你们凑个数。”
沈浩心热乎乎的，给老主顾塞了两斤新茶。
“您这份情，咱记着。”
为了抢生意，四大拍卖行已经不择手段了。
但是也因为他们不择手段，导致他们的鉴定没有聚宝轩的准！
有个老人家的古董明明是清代的，宝丰行的伙计为了压价，愣说是民国的，给的定金也少得可怜，气得老人家直接把古董抱到了聚宝轩。
“还是沈老板实在。”
老人家看着沈浩给出的鉴定证书，眼圈红了。
“他们虽然送油，但鉴定的时候就很糊弄，疯狂压价。”
这样压价的事多了，老百姓慢慢回过味来。
“送油是挺实在，可鉴定不准有啥用？东西明明值钱，他们非说不值钱，这不是坑人吗？”
“就是！我那对瓷瓶，在聚古斋说最多值五千，到聚宝轩一鉴定，值两万！”
有天，沈浩去给一个大爷鉴宝，刚进门就见宝丰行的伙计从里面出来，手里的花生油桶还晃悠着。
大爷把沈浩往里拉。
“他们乱鉴定，刚才说我这砚台是新的，我才不信呢，你给看看！”
沈浩拿起砚台一看，是清代的端砚，虽然有点磕碰，可确实是好东西。
他给估了一万五，预付了三千定金。
大爷乐了：“我就知道你们靠谱！东西还是放你们这儿拍靠谱！”
慢慢的，老百姓只愿意找聚宝轩了。
虽然四大拍卖行还在送油送米，可真正懂行的、想卖个实在价的，还是愿意找聚宝轩。
有天傍晚，沈浩和李老板收工回来，看见宝丰行的伙计正跟一个大叔吵架。
原来大叔的红木椅子被他们鉴定成普通木头，给的定金少得可怜，大叔后来找懂行的一看，才知道自己亏大了，正找他们理论呢。
“瞧见没？”李老板哼了一声，“靠送东西拉拢人，迟早得露馅。”
沈浩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往店里走。
他知道，这场竞争还得持续下去，四大拍卖行肯定还会想出新花样。
回到店里，王红梅已经炖好了萝卜汤，热乎乎的。
沈浩盛了一碗，喝着汤，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与此同时，随着抱怨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四大拍卖行的老板们也总算回过味来。
“光靠送油送米没用，鉴定要是不靠谱，老百姓迟早得跑。”
张老板在茶馆开了个小会，把伙计们骂了一顿：“再瞎鉴定，就给我卷铺盖滚蛋！咱现在缺的不是客人，是信誉！”
接下来，四大拍卖行还真改了不少。
刘老板甚至把他那个退休的老丈人请了过来，老头以前在博物馆干过，看瓷器是把好手。
宝丰行也花钱请了个懂木器的师傅，据说能从木纹里看出年头。
这么一来，局面还真变了。
有回，一个大爷拿着个铜香炉，先去了聚宝轩，沈浩说是清代中期的，给估了两万。
大爷不放心，又去了宝丰行，张老板的新师傅看了半天，也说是清代中期的，给估了一万九。
大爷琢磨着差不太多，最后选了离家近的聚宝轩，可心里也嘀咕：“宝丰行现在看着也靠谱了。”
慢慢的，潘家园形成了个奇怪的局面。
想买实在价、信得过老招牌的，还找聚宝轩。
图方便、想多比较几家的，就两家拍卖行都跑一趟。
慢慢的，两边的生意不相上下，谁也没把谁挤垮。
沈浩和李老板上门鉴宝时，常能撞见四大拍卖行的伙计。
有回在胡同口遇上宝丰行的王伙计，他正拎着鉴定箱往一户人家走，见了沈浩，以前那股子横劲没了，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沈老板，您也来啦？”
“嗯，老主顾约的。”沈浩点点头，没多说。
俩人一前一后往院里走，跟串门似的。
主人家是个大妈，见来了两拨人，乐得给他们都沏了茶：“你们都给瞅瞅，我这对银镯子到底值多少钱。”
沈浩和王伙计的师傅各看各的，最后给出的价就差五百块。
大妈笑了：“看来真是值这个价，我就放聚宝轩拍吧，沈老板上门次数多，熟。”
王伙计也没恼，收拾东西往外走：“没事，大妈，您想好了随时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