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以恒朝两人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后,起身出去了,背影透着一股子与卿相别的决绝。
恐怕从今日以后,他都不会再纠缠玉扶摇了。
往日的那些回忆,终究只是他个人一厢情愿。
姚以恒离开后,玉扶摇感到两狗皇帝掐在自己下巴上的两根手指才总算松了松。
“舍不得?”阴恻恻的声音落在耳畔,气息冰冷。
玉扶摇一阵摇头。
“朕看你,都快望眼欲穿了。”楚晨曦凉凉低笑。
“哪有。”眼睛不好就快去治病。
“罢了,此事等以后再说。”楚晨曦松开手,翻身下床,将松开的发丝甩在耳后,“现下还是你养好伤更重要。”
玉扶摇惊愕,狗皇帝这么大度,被戴绿帽子都能忍?
“别想太多。”楚晨曦虽是背对着玉扶摇,却也知道这女人面上是何表情,冷笑道:“朕只是说以后再谈,并没说这事就翻篇了。”
他转头,对上刚好嘴里犯嘀咕的玉扶摇,猝不及防凑上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玉扶摇:“?”
楚晨曦:“又在背后骂朕。”
玉扶摇:“......”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
楚晨曦掀唇轻笑:“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朕不需要读心术就能一眼看穿你。”
玉扶摇:“......”
妈的,还说不是有读心术?
楚晨曦起身,没注意到自己唇角一直是下弯状态,莫名地感觉心情不错。
直到走到门口,也不忘回头叮嘱一句:“不要再像刚才那般乱动,否则伤口裂开了,只会更痛。”
玉扶在满脸问号下,弱弱地回道:“知道了。”
奇怪,怎么感觉今天的狗皇帝怪怪的,比以前好像温柔了......亿点点?
“还有。”楚晨曦像个老头子般,又啰嗦地补充:“不准在心里骂朕。”
一步三回头后,楚晨曦终于走远了。
玉扶摇躺坐在床边,一脸见鬼般的惊悚。
大概、也许、肯定......他真的有读心术。
没了楚晨曦,玉扶摇终于可以不用再装病虚,放飞自我地伸腿蹬脚。
在痛感关闭的金手指下,玉扶摇现在半点疼痛都感觉不到,比吃了十颗布洛芬还要清爽。
但是,痛感关闭了,不代表她的身体状态就恢复成了从前,伤口裂开还是会流血。
“呜呜呜,太难了,剧情居然拿我做男主光环的垫脚石,明明有那么多可以挡剑的,偏偏却让我挡剑,合着我柔弱我该死?去他娘的剧情,下一次还来,那老娘就不干了!”
玉扶摇也知道小说世界男主不死定律,可怎么都没想到,男主遇到危害,居然是女配堵枪口。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好在,暂时可以不用回宫,轻松一阵子。”
“而且,姚以恒也不再纠缠,那狗皇帝也承诺不追究此事。”
“算是给我这个女配放几天假了。”
玉扶摇心里一颗大石落下后,突然感觉空虚无比。
大约是没有骄阳和冷霜在身旁,饿了困了受伤了也不能撒娇娇,还不能听她两给自己念段子听。
唉,真无聊。
楚晨曦离开没多久,大夫就过来了,身旁还跟着镇国公和二哥。
镇国公在听了北离王遇刺的消息后,立即暗中下令,在汝陵城内戒严,近日不准身份不明的人的进出城。
他还生怕兵马不够,带了两百护卫赶过来,将医馆外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实。
大夫已经禀报过玉扶摇的伤势了,让父子二人不要担心,只要静养必能恢复。
可镇国公一进来看到自己女儿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那般模样,心就一阵酸楚。
哪有父亲愿意看到女儿受伤,还是他从小放在手心里护着的。
玉子期也有片刻的怔愣。
他从来没见过妹妹这样,在印象里,妹妹一直是生龙活虎古灵精怪的,可不会如此安静。
玉扶摇嘴唇干裂,脸色惨白,头发也凌乱铺陈在床上,像杂乱交缠的海草。
她眼有泪光,眼眶通红,枕头也湿了一截,见到父亲和二哥,也只是抿着不说话。
镇国公心疼地走上前,“摇摇,你受苦了。”
玉子期也道:“忍一忍,等会我们就带你回家,等回家以后,哥哥给你找城内最好的大夫,给你开最好的药材补品,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玉扶摇忍着泪水,还是脸埋在枕头里,一言不发。
镇国公躬身,亲自替她拂开脸上湿黏的头发,着急道:“摇摇,你别吓爹啊,怎么不说话?”
玉子期皱着眉头,神色担忧。
他一把拎起身后大夫的衣领,厉声质问:“不是说我妹妹没事吗,她怎么这样?”
大夫吓得脸色一变,看了看床上“奄奄一息”的玉扶摇,又看向玉子期要吃人的脸,战战兢兢道:“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按照道理,小姐不可能有事的。”
明明刚才喝药还神采奕奕,怎么一下子就好似油尽灯枯?
玉子期烦躁地甩开他,微吸了口气,紧接着大吼:“那还不赶紧替小姐把脉。”
“是是是。”
大夫擦了把脸上的汗,连爬带滚跑过去戴上手套,给玉扶摇把脉。
不知是着急还是怎么,玉扶摇的脉象平稳,除了虚弱点,倒也瞧不出什么。
“爹,二哥......”
这时,床上“奄奄一息”的玉扶摇总算扭过脸来,泪光闪烁的眼眸可怜巴巴泛着红,嗓音也沙哑到宛若用粗纸磨砺过。
“摇摇,摇摇你终于开口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镇国公捧着女儿的脸,心疼地扫量着她的鼻子、眼睛,生怕哪里有变化一样。
“爹,我没事。”玉扶摇吸了吸鼻子,捂住眼睛,有气无力道:“只是太疼了。”
没想到关闭痛感的副作用这么大。
二十四小时的时效过去后,伤口的疼痛感好像在一瞬间放大了十倍传送到身体各处。
托它的福,刚才玉扶摇体验了一把地狱级痛经模式。
现在是嗓子也哭哑了,人也疲了,整个一灵魂出窍的躯壳。
“妹妹。”玉子期也围上来,抓住她的手,体贴问道:“可是伤口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