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久没见到，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以前的皇后是什么样子。
“无碍。”楚晨曦体贴地替她拉过被子，手掌停留在她发丝间，轻抚，“能醒过来就好。”
“朕还以为你活不过昨晚。”
“......”
呸！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玉扶摇没想到刚醒来就能听到狗皇帝在这咒她，真想跳起来给他一棒槌。
眼见女人脸上又浮现出熟悉的怒意时，楚晨曦眼眸暗暗轻弯了一下。
果然，这个女人还是不演戏的时候比较可爱。
“开玩笑，大夫说过了，这一剑并未刺进你的心脏，而且刺的也不深，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楚晨曦当时也是紧张糊涂了，才以为女人真的会出什么意外。
“不过，虽然伤口不深，但毕竟你是个弱女子，身子又差，若是不好好修养，也还是会落下病根，所以，这几日你先好好养伤，暂时不要下床了，知道吗？”
玉扶摇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在养好伤之前，她就躺着，哪里也不去。
“可是......”
“可是这样一来，臣妾就不能陪皇上回宫了。”玉扶摇一副委屈巴巴的眼神，十分无辜地对着的楚晨曦眨了眨眼。
楚晨曦知道她心里在暗爽，也没有拆穿她。
“不能回宫就不能回宫吧，朕过一段时间，再派人来接你。”
他倒是答应的爽快。
玉扶摇：噢耶。
“皇上，那刺客呢？抓到了吗？”
楚晨曦沉默。
若不是急着救皇后，他也不会让那刺客跑掉。
“皇上？”玉扶摇叫了叫他。
“渴了吗，朕给你倒杯水。”楚晨曦却恰巧转过话题。
玉扶摇刚醒，嗓子干的都快哑了，这才想起要喝水。
但皇帝亲自给自己倒水，玉扶摇受宠若惊，正要开口谢恩。
“不用谢恩了，喝吧。”楚晨曦一口一口用汤匙舀起来，亲自俯下身喂她喝。
普通小草屋，普通的红墙砖瓦，空气中还有锅灶的烟火气。
此情此景望过去，就像是一对寻常夫妇，丈夫正在照顾生病的妻子，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但玉扶摇喝过一口，就猛地吐了出来，直伸出殷红的舌头，大叫：“好烫~”
生平第一次给人喂水的楚晨曦：“......”
皇后娇贵，他忍。
重新换了一碗水，这次楚晨曦在喂她喝之前，都会端起来轻轻地在唇边吹几口气，确定水不烫了再喂。
玉扶摇慢条斯理地喝完半碗水，嗓子终于舒畅多了。
她一抬头，就对上楚晨曦沉沉的一双黑眸，不知怎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极其别扭的情绪。
“皇上，这种事情不用你亲自做的，叫丫鬟来就可以了。”
狗皇帝就不会出去找几个丫鬟吗？
楚晨曦收回目光，将碗放在一旁，轻巧而又霸道地说：“朕乐意。”
啥？玉扶摇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后是为朕受的伤，朕不过是喂你喝一杯水而已，应该的。”
楚晨曦轻轻笑道，眸里清晰地倒影出她诧异的脸。
随后，他又凑近了些，将手贴在玉扶摇的额上，冰凉掌心贴着眉心摩挲，亲昵地在她耳旁呢喃道。
“朕还清楚记得皇后昏过去时许下的誓言。”
“皇后那时信誓旦旦说，与那姚以恒清清白白，心里眼里只有朕一人，对吗？”
他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温热气息悄悄钻进她的耳廓，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痒意。
玉扶摇身子敏感，被轻轻一碰就浑身颤栗，从脸红到了耳根。
“嗯。”
“若有违此誓言，就出门被雷劈，不得好死，对吗？”
“......嗯。”她有说过吗？
靠，这家伙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呵呵，朕相信皇后。”楚晨曦温柔地捏着她的碎发，别到耳后，“皇后都已经为了朕连命都不要了，要是朕再怀疑你，那岂不是太不人道。”
妈呀，你总算知道了。
玉扶摇一颗心倏然舒展开来。
“只不过，那姚以恒昨晚又来看你了，好像还要对你死缠烂打，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他呢？嗯？”
楚晨曦的语气依旧温柔，只是骤然拖长的尾调里却含满了杀意。
玉扶摇再蠢也知道是狗皇帝在试探自己。
她挤出一个十分单纯无辜的笑容，双手搭在楚晨曦的肩上，轻声在他耳旁说：“皇上自己定夺就好了，臣妾都听皇上的。”
楚晨曦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不过很快，他便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突然闯入的姚以恒正好听到这一段。
啪嗒！
他手里端着的药碗摔在了地上。
这声动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楚晨曦和玉扶摇同时扭过头，视线正好和姚以恒对上。
姚以恒担心了玉扶摇一晚上，眼睛都没闭过，大清早就熬了药来给玉扶摇，可没想到......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互相搂着姿态亲昵的二人。
明明到处都在传，北离王冷落皇后，成亲七年，皇后一直无子。
可为什么，他说看到的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表哥......”
玉扶摇讶异地张了张嘴。
可她刚叫完表哥，楚晨曦阴恻恻的眼神就剜了过来。
她连忙改口，“姚以恒，你怎么在这？”
该说姚以恒是痴情还是蠢啊，居然敢在这种时候闯进来，要是狗皇帝发怒，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啊。
“我......我只是......”姚以恒支支吾吾，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只是什么？”楚晨曦站起身，理了理袖袍，气定神闲地走到姚以恒面前，歪着头打量了地上泼洒的汤药一眼。
“只是关心朕的皇后，只是想要给皇后送药？”
“我.....不，臣不是。”及时改口的姚以恒气愤地咬住牙，不堪折辱下，弯下左膝直直跪了下来。
“是臣有罪，臣不该打扰到皇上与皇后，臣这就告退。”
不知是不是被眼前的现实给刺激到，他终于改口叫皇后了。
只是，玉扶摇发现姚以恒的嘴唇颤抖的很厉害，眼眶也通红，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她有点担心，但出于立场又不好在此时关心姚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