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千万不能污蔑臣妾啊！”
不知道是哪一句触动了丽妃的神经，原本还算冷静的丽妃，突然开始疯狂地自证清白。
连玉扶摇见了，都有些不忍心。
丽妃向来骄傲，没做过的事是死都不会认的。
现在突然发毒誓，这就有些奇怪了。
会不会……她真的是冤枉的？
可楚晨曦接下来的话又毫不留情打断她这个猜想。
“你说今日没见过瑶贵人，可朕怎么听人说看见瑶贵人去你寝宫？”
“你说手绢上的字是瑶贵人亲笔所写，那你可记得瑶贵人大字不识几个，毛笔字都划不齐横竖撇捺？”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被污蔑的，那你又为何对朕撒谎？”
“丽妃啊丽妃！朕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若是你主动坦诚，朕可以从轻处理，但现在却满口谎言，叫朕再怎么给你机会！”
楚晨曦一连串话落。
丽妃早已是目瞪口呆，瘫坐在地。
她脸色比上了脂粉还白，血色退的一点都不剩，嘴唇紧紧咬着，像是快咬出血丝。
皇上怎么会知道这些？
“皇上，臣妾今日根本没有见过瑶贵人，不管是谁胡说八道告密状，但一定是看错了。”
“至于手绢上的字，就算不是瑶贵人亲手所写，那也有可能是她让贴身丫鬟写的。”
丽妃还在试图狡辩。
但她颤抖的语气已经变得没有丝毫说服力。
楚晨曦听着丽妃念念有词，眉头皱的也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冷。
他似乎不想在就着此事议论下去，直接一甩袖，吩咐下去。
“传朕命令，让仵作好好检查一下瑶贵人的尸身。”
此话一落，丽妃脑海里的一根弦彻底断了，心也如坠冰窖麻木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
本来不该这样的。
为什么解决了瑶贵人，不但没有保全自己，反而还把处境弄的更糟糕了。
原本她是清白的，瑶贵人密谋给皇后下绝子药这事她也没参与。
就算被瑶贵人泼脏水，就算皇后娘娘不相信8她，她也是清者自清问心无愧。
可现在呢，高傲的她却一朝沦为了杀人犯，即将接受皇上的审讯。
千盼万盼总算是把皇上给盼到了这后宫，见上了面，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今这副场景！
到底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心态已经彻底崩溃的丽妃已然不清醒，一时之间早忘了自己是受了如妃的提点才干出傻事。
楚晨曦怒意不止，踱步来踱步去，修长身影在地面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
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
玉扶摇心想，这本就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既然已经有了瑶贵人做替死鬼，那就应该顺势了了，为什么狗皇帝还要在继续刨根问底地处置丽妃。
而且不管丽妃有没有背后指使，对皇上来说，都应该不重要，丽妃的娘家可是兵部侍郎，现在皇上的重要肱骨之一，他就算是为了丽妃背后的势力，也不该打压她。
而且瑶贵人只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在宫中无权无势，就算死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正好还可以以自裁谢罪为借口，连追封都免了。
何至于动如此大的怒气？
难不成就是为了给她出气？
不不，这简直荒谬！这天底下没有比楚晨曦更不希望她怀上龙种的人了，别说她没有喝下那杯绝子药，哪怕是真正喝下了，那也是称他的心如他的意，他心里暗自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搞这么一出。
玉扶摇想不明白，正是因为想不明白，才觉得眼前一幕匪夷所思。
一个时辰后，侍卫带着仵作来了。
仵作验完尸首，给楚晨曦跪下行了一礼，开始为他一一还述：“回禀陛下，瑶贵人的尸首确实有些奇怪，草民去验她的尸身，发现尸身并未在河里泡浮多久，最多不过办个时辰。
闻言，丽妃自暴自弃地扯了扯唇，冷笑。
还不是因为陛下来请的太猝不及防，让她根本没来得及准备。
要是不出现这意外，瑶贵人的尸身也不会这么早发现。
“还有，瑶贵人的死因也有些蹊跷，如果是溺水死亡，死者的脚部动作不会是那种样子，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而且她的脖子上还有一条细小的红痕，分明像是被人先用细绳勒死，再投入河底。”
仵作的话说完以后，楚晨曦和玉扶摇都很快领悟了过来。
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
是丽妃将瑶贵人杀害，又将她伪造成畏罪自杀的。
“丽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楚晨曦冷冷喝道。
丽妃面色灰白，无悲也无怒，只有闹肚子的后悔与困惑。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做出这种傻事？”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喃喃自问，再一次缓缓红了眼眶。
但不是虚假地为瑶贵人哭，而是为她自己哭。
很快，她又回过神来，连爬带滚地到了玉扶摇身边，想要去抓她的裙摆。
“大胆！你休想再伤害我家娘娘！”
冷霜持剑挡在她面前。
瑶贵人碰不到玉扶摇，只能拼命地扯着嗓子喊叫道：“皇后娘娘，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害您，绝子药的事，全是瑶贵人一人所做，和我无关啊。”
不是玉扶摇不信她，而是此时此刻真的很难信她。
“如果不是你指使的瑶贵人，你杀了她干嘛？”
一句直戳心窝子的话从玉扶摇嘴里脱口而出。
丽妃也在这一瞬间噎住。
对啊，不是她指使的，她为什么要杀瑶贵人！
一刹那，自我怀疑的丽妃脑子突然就清醒了。
“是如妃！是如妃那个贱人故意挑拨我对瑶贵人动手，我平常连杀只鸡都不敢的，又怎么会去杀人！”
“我一定是受了如妃的蛊惑才会这样，这都是如妃的错！”
如妃在后宫之中一直都安分守己，不招惹任何一方。
是以，玉扶摇一直都很少听到这个名字。
骤然，丽妃一脸肯定地叫嚣着是如妃蛊惑了她，玉扶摇才豁然想起如妃这条响尾蛇。
丽妃还在对玉扶摇哭诉着解释，但那头的楚晨曦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他紧绷着脸，怒斥：“若是你自己不动杀心，谁又能蛊惑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