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晚警觉地看向墙上的时钟，她的夜视能力还不错，能清晰看见指向9的时针。
霍之沂既然答应了她暂时分手，就不会再来打扰她。
那么现在这个时间，外面来的会是谁？
想到那张卡片，齐晚随手掂了个很重的木棒，小心翼翼打开门，手中的木棒已经准备好挥出去。
“晚晚姐。”苏念安神色着急站在外面。
齐晚心里一惊，手腕一转，木棒朝着墙壁而去，砸下了灰白色的碎片。
“你怎么会这么晚过来？”
苏念安眸色紧张地望向她：“晚晚姐，我在回家路上被人堵了，他们问了我几个问题，然后让我给你带句话。”
齐晚似乎意识到什么，握着门把手的掌心紧了紧，“什么话？”
“他们说如果你认识一个叫路燃的人，就让他赶紧把偷走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他们下次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这次只是警告。”
齐晚敏锐地捕捉到两个字眼：“下次？”
难道说那群人已经动手了？
“对，他们好像把那个路燃打伤了，据说是子弹击穿腹部，流了好多血。”苏念安回想着那些人说的话。
“什么？！”
霍氏律所，顶层办公室。
路燃大大咧咧推了门进去，非常自来熟地躺在了皮质沙发上，“霍律师，好久不见啊。”
“路先生，时候不早了，我还要休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不如直说。”霍之沂神色淡淡。
路燃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直起身子的瞬间却蹙了蹙眉，脸色苍白。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齐晚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她性格虽然倔，但也容易心软……”
出乎意料的是，路燃没有耍什么花样，也没有借机冷嘲热讽，他是真的在讨论齐晚，且极度认真。
说起齐晚的时候，他眸底闪着细碎的星光，唇角还噙了抹笑，温柔深情，和平时大相径庭。
“我相信霍律师是个聪明人，具体执行办法不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吧？”路燃挑了挑眉往后一靠。
霍之沂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视线不断游离在他的腹部。
在那样锐利的眼神下，路燃不由怀疑他是发现了自己的伤口，于是笑着打马虎眼：“怎么霍律师，看上我的英俊了么？”
“你受伤了，在腹部？”霍之沂说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很笃定。
路燃：……
他沉默了会儿，神色渐渐冷下去，“霍律师，这和我们谈话的内容有什么关系？”
霍之沂单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撑着椅子，“你视我为情敌，按理来说不应该帮我，现在这么殷勤，是因为你受伤会牵连到齐晚？”
纵使他不说，霍之沂也能凭自己的能力分析个八.九不离十。
下一秒，他继续追问：“有人在追杀你，或许是你的仇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们盯上齐晚了，你想让我追回齐晚保护她？”
路燃哼笑一声，饶有兴致地盯着霍之沂看，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
有个事实他不得不承认，霍之沂的确是做律师的这块料。
仅仅是通过他刚才忍耐的不适，就猜出了自己受伤，并且紧接着推测出他背后的行为动机。
这种人才，要是愿意为他所用倒很不错。
“霍律师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不然你来猜猜你说的是对是错？”路燃手中把玩着茶几上的小摆件。
霍之沂收回视线，他知道他说对了。
“齐晚会有危险吗？”
“我不会让那群人对她动手的。”路燃动作一顿，神色平静。
“倒是你，霍律师，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路燃的话题转得很快，两句话没有任何关联，思维跳脱，常人都理解不了。
霍之沂也愣了会儿，而后点头：“加入你们？可以，只需要你如实回答一个问题。”
话音落下，路燃震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什么？霍氏继承人之一，律所股东兼创始人兼金牌律师，同意去他那个破组织？
路燃有招揽‘人才’的心，也乐意让他加入，但路燃一直认为他不可能同意，所以只是随口一说。
“你真的同意？”
“我说过了，需要你如实回答一个问题。”
路燃抬抬下巴示意他问。
霍之沂开口：“告诉我，你和齐晚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路燃抱着手臂看他，看样子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霍之沂也不着急，任由他打量，安安静静地等着。
下一秒，路燃笑了，他把外套搭在肩上，大步流星走出去：“霍律师，记着，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这意思就是不会回答他了。
霍之沂敲了敲桌子，抬手抚上太阳穴，那里涨得发痛。
与此同时，一栋高级公寓。
“念安，你还知道什么？或者说你还记不记得那群人身上有什么特征标志？”
苏念安摇摇头，一脸愧疚，“晚晚姐，抱歉，但是我真的记不清楚了，当时我实在太害怕。”
齐晚猛地泄了气，“不怪你，我知道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无论如何，路燃肯定伤得很重，流了那么多血，要是不及时抢救可能都濒死了。
齐晚讨厌路燃，和他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她没想过有一天这个自大鬼会死在别人手上。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齐晚只觉得酸酸涨涨，像是心脏一角被人用指甲拧住往旁边撕扯。
“念安，现在不早了，你一个人再回去也不安全，谁都不敢保证那些人还会不会再来。”
“你就在我这边先住一晚吧。”齐晚说。
苏念安小手揪在一起，“晚晚姐，真的谢谢你，那就打扰你了。”
她看向室内的布局，是很标准的一室一厅，住两个人的话要么睡沙发要么打地铺。
于是她主动说：“我睡沙发吧。”
齐晚摇摇头，她知道苏念安在担心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我的床很大，足够睡两个人了。”
她们是朋友，不是陌生人，而且现在情况特殊，睡在一张床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苏念安纠结了几秒钟就点头答应，主动陪着齐晚一起去收拾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