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刚刚那个扎纸铺的老婆子。
她手里拎着一个黑塑料袋,里面正是我给的那十万块钱。
一天赚了十万。
搁我身上,我肯定也回家歇着了。
她骑着一个破旧的三轮车,车斗上有一些盖着盖子的小坛子。
她淡淡的说道:“你是个神婆,却连神婆的手段都不会,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
我没有师傅,现在会的东西,都是从姥姥留下来的无名书上,自学来的。
想起姥姥,我脸色顿时一暗。
眼神也冷了下来。
“这是我买下来的东西,你管不着。”
老婆子微微一怔。
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怒容。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如果不是看在那十万块钱的份上,我都不会搭理你!”
老婆子重重冷哼,骑着三轮车走了。
婉婉碰了碰我的胳膊,问道:“哎,你怎么不让她教教你?咱们可是花了钱的。”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声音冷硬的说道:“不需要!”
我扛着两个纸人,赌气一样的回了王胖子的宾馆。
“哎,怎么了这是?”
王胖子看我表情不太对,连忙问道。
“开间房。”
“不好意思,没房间了。”王胖子摊了摊手,无奈道。
我眉头一扬,“你耍我啊!昨天你还拉着我开房。”
王胖子道:“真住满了,就你们刚刚离开的那会儿。说来也怪,一下子来了十几号人,可听他们口音,天南海北的都有。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凑在一起。”
我目光一闪。
哈市最近只有一件大事发生——龙家大婚!
这些人,怕都是冲着龙家大婚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和龙家,是敌是友。
“哎,你先住我那里吧。”婉婉出声道。
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点了点头,在她身后,跟她回了房间。
所谓的“阴阳客栈”,和普通宾馆,在装修布置上,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面圈养的东西,比较多,比较杂。
我这一路上走上来,看见了不少游荡着的阴魂。
婉婉却什么都没看见。
有了这双眼睛,方便归方便,却总是看见不想看见的,这一点就比较烦人。
只能说,有利有弊。
进了房间之后,婉婉说出了一身汗,要去洗澡,让我不要偷看。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水声。
说实在的,我确实有点心猿意马。
但一想到,马上就是龙家大婚,这一丝刚生起的念头,就被我掐灭了。
我把两个纸人在房间里摆好。
回想我从无名书中看到的内容。
姥姥是神婆,却又不仅仅是神婆。
她会的手段,远比一般神婆要多。
单单是玄术的修行之法,就远超神婆的知识范畴。
可惜,我虽然激活了灵眼,却一直没有感应到书中记载的“灵气”,自然也就没办法“引气入体”。使用种种玄术。
但与纸人沟通的法子,不需要用到灵气,只需要用到活人的血。
以活人血在纸人身上,画一道通感符,就能借符文之力,和纸人沟通。
如果是用扎纸匠的血,就不仅仅是沟通,而是控制纸人。
毕竟,扎纸匠对于纸人来说,相当于是再生父母。
她的血,对于纸人来说,有着天然压制。
我割破手指,循着记忆,在纸人背上画了一道通感符。
符成的瞬间。
“咯咯咯”的笑声,又一次钻进我的耳朵,
我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红。”
“你能做什么?”
“你想和我做什么?”
纸人小红,压到在我身上,红彤彤的嘴唇,落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幕,正好被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婉婉看见了。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叶十五,你可真够饥不择食的,连个纸人也不放过。”
老婆子的纸人做的十分逼真,和真人一样,小红的姿容,甚至比一些女明星都漂亮。
可她毕竟是纸的,我就算真有想法,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毕竟,她,一捅就破。
我推开小红,没好气的说道:“你别乱来!我买了你们,是让你们帮我个忙。如果你们不帮,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
李洛儿控制纸人,如真人一般行动,八个纸人,更是能抬起一顶轿子,抬动一个大活人。
纸人所能发挥的力量,与控制者有关,远非双眼看到的那样简单。
我的威胁,似乎是起了作用,小红站直了身体,一动不动。
婉婉看到了小红背上的通感符,面带异色的看了我一眼,“原来你是神婆!”
她恍然道:“天生灵媒,确实是做神婆的好料子。”
“我本来还想用赶尸的手段,控制这两个纸人,既然你是神婆,他们就交给你料理了。”
婉婉取了护肤品在脸上抹,不穿衣服,只裹着浴巾,白花花的躯体,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在我面前不断晃悠,丝毫也不顾忌我这个大男人的感受。
我多次尝试和小红沟通,但都因为分心,未能成功。
“你能不能出去?”我没好气的说道。
婉婉瞟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这就忍不住了?男人,呵!”
说归说,她还是换了衣服,走出了房间。
我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和小红,以及男性纸人小绿,不断沟通。
用神婆的手段,和他们达成了一致。
当夜。
婉婉一身酒气的回来了,还给我带了些饭回来。
喝了酒之后,她脸色酡红,神情更显妩媚。
她除了带饭,还拎着一瓶刚开封,没喝几口的二锅头。
“弄点?”她挑衅的看着我。
东北老爷们,喝酒就没怕过谁。
弄!
这一弄就多了。
我和她还一起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躺在身边的婉婉。
我默不作声的点了根烟,一脸惆怅。
婉婉睁开眼睛,看见我的愁容,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是个男人吗?不就是一起躺在了床上,至于这样吗?”
“再说了,衣服都没脱。”
婉婉起身下床,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那条碎花裙子。
我嘬了嘬牙花。
就因为没脱衣服,我才惆怅。
真,只是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