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
我回到房间,一手掐着小志的虎口,一手在小志的天灵盖上画圈。
嘴里念叨着,“叶广志,你快回来。”
“叶广志,你快回来。”
每念一遍,就在他头顶吹三口气,一连重复了三次。
大概有三两分钟。
小志猛地惊醒过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瞪得和铃铛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问他,怎么了?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心惊胆战的和我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他听见隔壁房间的那种声音,于是,脑子里不断闪现出来各种各样的画面。
然后,他就看见有一个娇艳妩媚的女人,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以为是在做梦,就跟着那个女人去了,经历了一场香艳。
说到这里,小志微微脸红,尴尬道:“十五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摇头说没事,让小志好好休息,我下楼去买饭。
那个女人的事,既然已经解决了,我就没打算告诉小志。
他毕竟不是这个行当里的人,知道的太多,对他不是什么好事。
我买了饭回来,小志也已经洗漱完了。
吃过饭后,我们去退了房。
听到那两个前台闲聊,说是半夜三更,听见了女人的呻吟声,还看见一个身穿薄纱的女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而众多男宾客,则是做了相同一个香艳的梦。
在哈市的地下街头。
留下了一个怪诞又香艳的传说。
……
我把小志送到了学校,跟着他办理了入学手续。
小志要请我吃饭,却被我婉拒了。
饭,什么时候都能吃。
仇,每隔一夜都是煎熬。
我去了挂着两个大白灯笼的四方宾馆。
一眼就看见了王胖子,这家伙正蹲在宾馆门口,抱着半个西瓜,吭哧吭哧用勺子挖着吃。
看见我,他热情的招呼道:“小哥,来半个?”
然后,宾馆门口,从一个人吃瓜,变成了两个人吃瓜。
西瓜子吐了一地。
“你这宾馆生意怎么样?”
“嗨,别提了,现在这年月,吃这行饭的人,越来越少了。生意不行了。”
“五大仙家也少了?”
“你可别逗了,人家都是以家族为单位,一窝一窝的,和咱们这个,不是一回子事儿。”
“那倒也是。”
和王胖子闲扯了几句,我抹了抹嘴,打算进入正题。
“听说,龙家的龙七少爷,要大婚了?”
王胖子不屑的说道:“什么龙?就是一窝子蛇。”
“那帮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我心头一动。
看这情况,王胖子对龙家知之颇深。
没枉费我特意跑过来,和他打听消息。
“怎么个情况?我第一天来哈市,两眼一抹黑,你跟我说道说道呗。”
王胖子好八卦,嘴碎。
他听我问起,顿时来了兴致,轻咳一声,说道。
“好,那我就从头和你说道说道。”
“说起龙家,就不能不说龙家的老祖宗,龙天。”
“这人活了得有一百多岁了,是民国那会儿的老骨头。”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这么大岁数了,这龙家老祖,怕是随时都会进棺材吧。
王胖子看到我的惊讶,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龙家,就是一窝子蛇,身体里有柳仙的血脉。好冬眠。龙家每一个人都长寿。”
蛇,又被称为小龙。
百年之后可化蛟,千年之后可化龙。
龙家老祖活了一百多年,只怕这实力,深不可测。
龙崎大婚,也不知道龙家老祖会不会现身。
如果他出现,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只怕是不容易。
王胖子见我思考,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是风水先生,还怕一个流落在外的支脉仙家?”
东北五仙家,胡黄白柳灰,势力庞大。
但主脉都在老林子里,很少出来。
在钢铁森林里活动的,大多是不受待见的支脉,以及为仙家办事的出马。
如果我是真的风水先生,当然不惧龙家老祖。
可惜,我就是个冒牌货。
昨天和王胖子对的行话,都是从姥姥留下的无名书里,看到的一鳞半爪。
在深入的就没有了。
我轻咳一声,略过这个话题,问道:“还有别的吗?比如说,龙家比较出色的年轻一代。”
王胖子不假思索的说道:“有!龙武!龙家的人天性放荡,这龙武却是一个异类,他不喜欢女人,醉心于玄术和武道。”
“别说是哈市,整个东三省的年轻一代,都没有能超过他的!”
“说起他的事迹,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我就不跟你细说了,总之你记住一句话,在东三省,无论是得罪谁,都别得罪龙武。”
“我们私底下都说,龙武必定是下一代的龙家家主。在他的统领下,龙家也能从哈市走出去,统领东三省的地下江湖。”
我眉头一皱。
真没想到,龙武在龙家的地位,竟然这么高。
在人群中的风评,也不低。
想对付他,只怕是不容易。
“就他一个吗?”我不动声色的又问。
“就他一个,其他龙家人都是废物。尤其是你刚刚说的那个龙七少爷,龙崎。更是废物中的废物。”
“那小子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仗着龙家的势力,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都是家常便饭。”
王胖子对龙崎十分不屑,不止是他,基本上哈市的人,都对这个人生不出好感。
“哦,对了,说起这个,他昨天还吃了个瘪。”王胖子搓了搓手,一脸兴奋的说道,“那小子,看见有一个小姑娘,卖身葬父,心里就起了心思,想把那小姑娘强行带走。”
“没成想,就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那小姑娘父亲的尸体,直接尸变了,龙崎吓尿了裤子,夹着尾巴逃了。”
“老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没到。那小子要是跑慢一点,龙家的红事就该变白事了。”
王胖子说着说着,不禁大笑了起来。
我纠正了他一句,“不是他自己逃的,是他被手下架着逃的。”
王胖子愕然问道,“你怎么知道?”
此时,婉婉正从宾馆里面出来,看见我,径直走了过来。
我朝她扬了扬下巴,对王胖子说道。
“这就是卖身葬父的那位。”
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