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着林颀的该隐,看着林颀着急的抓住正在偷吃东西的帕克,居然来不及教训他,反而是让他追踪自己的气息时,该隐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小宠物,是发现自己的不见着急了,而不是害怕了。
看在林颀这么担心自己的份上,该隐大方的承认,是有些小触动,所以他决定不计较刚才林颀对自己的无视了。
该隐作罢,爽快的解除了隐匿状态,把一大堆东西放在了地上,对着变回了兽型的帕克挥手说道:“别忙活了,我在这儿呢。”
说完对着林颀勾了勾手,示意他跟自己上楼,林颀心里着急的情绪一下子被突然出现的该隐堵了一下,不能发泄又咽不下去,卡得不上不下,泪水突然有些汹涌。
林颀并不知道该隐为了恶作剧套路他出丑做了什么,就算不知道过程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该隐的神情,很明显的自己被耍了,突然觉得憋屈。
但也不好当着帕克的面说些什么,憋了一楼梯的话,在跨进卧室后,终于倒豆子般一股气问了出来:“该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就不能让人省点儿心吗?”
该隐挑眉看着林颀,自己是把他宠得太过了吗?
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不过想想林颀刚刚那么着急的状态,该隐也只当是宠物被自己逗炸毛了。
为宠物顺毛也是一个主人必备的技能啊。
这么想着,该隐就把手放到了林颀的头上,微微屈膝与林颀平视,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是在担心我吗?”
完美的容颜,极尽温柔的语气配合上剿灭万千少女少男的摸头杀,林颀哪怕有一肚子的火气,一大堆的憋屈,也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即使是不再生气了,林颀还是想严肃对待这种玩笑,在天朝狼来了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林颀怕的是该隐如果习惯性的时不时整一套,他会麻木,直到某天他永远不回来了他都不知道,也是真的害怕失去他。
“该隐,分离过程是不是对你还是有影响的?怎么在该隐状态下你也跟个熊孩子似的,捉迷藏这种游戏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找一堆孩子陪你玩儿,何必拿我做消遣。”林颀一脸严肃求证的样子,他不想说这种伤感情的话,但是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前半句还勉强能入耳,后面的就说的有些过了。
该隐的气质突然就转变了,变得疏远而陌生,冷淡的抬了一下脸,直起了原本微曲的双腿,语气平淡的开口:“是啊…我就是故意拿你做消遣的,还是说,你不是用来消遣的?”
该隐的声音听得林颀浑身发冷,原本以为是两情相悦,原本以为自己是不可替代,原本以为…
“…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这么过分的话?”林颀垂下脑袋,瓮声瓮气的开口,双手握得紧紧的,就算该隐不能感同身受,也能从颤抖的声音和身体上看出林颀的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不过既然林颀开口问了,他也不介意告诉他真话。
林颀被该隐伸手卡住了下巴,只好顺从的抬起了头,不过被泪说沾湿的睫毛一颤一颤,该隐遗憾的是不能看到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痛苦的神色。
为什么会痛苦呢?做我的宠物不好吗?该隐开始思索,林颀为什么总是在他的面前露出这么无助痛苦的样子。
由于角度的问题,林颀不由自主的向该隐袒露出了脆弱白皙的脖颈,敛眉垂眼,怎么看都是一副乖巧地模样,该隐突然有些莫名的不忍了。
“怎么,觉得契约是被哄骗着签下的,现在后悔了吗?”该隐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冰冷的手松开了他,指尖在林颀的耳侧游曳着,若即若离的触感,让林颀忍不住想向后躲避,又有种想把脖颈凑上去的冲动。
林颀纠结矛盾的样子落在该隐看来十分有趣,可惜林颀不会这么认为,他刚醒来的时候,对于这个新奇而有趣的世界丝毫没有归属感,也因为当时完全是想着哄孩子,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契约送上门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也想真切的感受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但随着对这个世界的日渐熟悉,林颀已经不需要那个契约来联系自己和世界了,毕竟在英国的那些日子都太过真切鲜活和深刻。
不过既然是已经签下的契约,林颀也不会想要毁约,只是他也不知为何,对做该隐的奴隶这件事开始感到不满,或许是内心的欲望驱逐他想要和该隐换一个关系吧?
贪婪,是人类的原罪。
所以是有必要和契约的对象谈判一下了,林颀睁开眼睛,眼神清亮,似雨过天晴,看得人一阵恍惚。
该隐挑了一下眉,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不是吗?
林颀稍稍后退了半步,拉开了和该隐一起局促的距离,手握轻拳,心下决定,至少也要争取一下自己的待遇,而且作为仆从的契约时限可得问清楚了。
今晚的事让林颀突然意识到,自己醒来后似乎就一直在围着该隐打转,从天朝追踪到英国,还害得别人无辜牺牲,毁了一个喜乐平安的家庭。
这可不是个好的开始,虽然林树把盖伊托付给了自己,但自己的责任仅限于盖伊,一开始并不包括该隐,不是吗。
想到这里,林颀突的心里一窒,几不可见的苦笑了一下,这样想又骗得了谁呢?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最怕不过是一厢情愿。
林颀收拾好破碎的心情,回道谈判的事,想要谈判首先就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最重要的就是算清楚双方有什么筹码可以利用的。
那种属于林家人奸商基因里的狡猾如狐,开始发挥作用,林颀抬眼看向该隐,勾唇一笑,显得自信洒脱,眼神里虽满是挑衅,却又并不锐利,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风情。
“你说的也是,我就是个消遣用品,所以老实说,是有些后悔了。”林颀微微歪头,露出上挑的眼角,话音末尾的调调微微上扬,如他眼角一般,对于该隐来说,是恰到好处的撩人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