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林颀听着这声音却恨得咬牙切齿,猛地拉开房门,看着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脸上还挂着似乎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的惊吓,怒道:“你昨晚干的好事!”
盖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竟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摆手:“不……不是我……我没有……”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受够你了,以后不要跟我单独在一起!”
林颀也只敢在盖伊形态的该隐面前这样嚣张,他早就发现,变回盖伊的该隐不仅实力大减,连性格也变得软弱了很多,好欺负得很。
可是今天的盖伊听了林颀这负气的一段话,却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讷讷的说“帕克要我来喊你做早餐”就一个人下楼了。
林颀茫然的呆立在原地看着盖伊瘦弱的背影。
这人是怎么了?难道身为始祖也会有突然脆弱的一天?这么猝不及防?
林颀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忽略了该隐的一些敏感的心思,可是脑子里转了几圈,还是不能说服自己,那个神色黯然满目受伤的脆弱少年,就是那个总是酷炫狂霸拽的该隐。
难道他昨天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个可能刚在脑子里闪现,就被林颀给否定了。
算了,不管人还是吸血鬼,每个月大概总会有那么几天吧……林颀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整整一天盖伊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跟他在一起。
林颀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想着正常的该隐总算要出现了,林颀天一黑就开始准备甜点,配了一杯牛奶端上楼,敲响了盖伊的房门。
“该隐,我给你做了布朗尼蛋糕,你要尝尝吗?”
门内半晌没有动静,就在林颀以为该隐还没消气不会出来的时候,门咔嚓一声打开,盖伊绿色的大眼睛隔着门缝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进来吧。”
“……”这是什么情况?
林颀一脸懵逼的走了进去,放下手中的餐盘,转身严肃的打量着盖伊。
盖伊紧张的捏住衣服下摆,脸上却尽可能自然的笑的轻蔑:“还以为你根本不记得我爱吃什么。”
“盖伊?”
盖伊的心脏猛烈跳动,声音干涩:“傻了?我是该隐。”
林颀仔细看着他。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笃定道:“不,你不是。你真的是盖伊?”
盖伊被他这么一问,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冷却凝固了,手脚冰冷,眼前一黑。
林颀吓得一把抱住他,却在瞬间,盖伊身形暴涨,反手把林颀禁锢在怀里,浅灰色眼眸里满是戏谑:“你看,你能认出我来的。”
林颀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平时有事没事就想着变回原形的人今天却一反常态,到这么晚才变回来,林颀当然会担心。
“最近可能监视我们的人有点多。”该隐附在林颀耳边轻声说道,诱惑的咬了咬他的耳垂,惹得林颀一阵轻颤。
“但是不用担心,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危及你安全的事情,就不用理会他们。实在不行,帕克是狼人,追逐猎物是他们的天性。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林颀打了个冷颤,缩在该隐怀里却觉得莫名更加寒冷。
吸血鬼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吗?
那……“你也会利用我吗?”林颀小声的问了出来,却不等该隐回答,就自己慌忙笑道:“算了,这个问题太蠢,牛奶冷了就不好喝了,你快去喝吧。”
该隐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着放开林颀,转身慢慢的喝着牛奶,房间里陷入尴尬的寂静。
他该怎么回答?从一开始寻找林颀,就是为了利用他。就算后来对他的感情超出了他的预料,但是说出来,他又怎么会相信?
该隐眼中的风暴像是酝酿已久的阴谋,透过窗外的层层枝丫,穿过云层,最终定格的地方,是一片深渊。
就像该隐说的,这几天房子附近确实出现了不少监视的人。
其中也有密隐同盟的人,帝丹和伊利诺斯前去交涉了之后,那些人半信半疑的离开了,但是剩下一些不知从属于什么种族的人仍然在蠢蠢欲动。
“你不要着急,慢慢来。”
盖伊看着林颀又一次烧掉了后院的月季,也有些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慰他。
他其实不是很了解这些超能力是哪里来的,但在他身上已经发生了一件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林颀深呼吸,再一次屏气凝神注释着面前的花苞,伸出手掌虚握住它,慢慢的动用意念去触碰自己身体里那股力量,小心翼翼不让它满溢出来。
“轰——”
“哇!”
林林看着院子里腾空而起的大火球,笑的乐不可支。
“没想到大爷爷那么可爱,练了那么久,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眼泪都笑出来了……
林林擦擦眼角,看着一边抱着熊安静看着林颀的露西。
自从那天在百货商场看到这只熊,露西就再也不肯撒手,去哪都要带着它,就连洗澡也要把它放在柜子高处看着。
简直病态。
但林林可不敢当面说出这两个字,毕竟露西这丫头发起疯来她可没法控制,而且头一个遭殃的就是她自己。
“林颀……不是一般人。”
露西缓缓说出这句话。
林林鄙视的瞧着她:“我大爷爷可是沉睡了三十年还能醒过来,而且容颜不老的人,普通人能做到这样?”
“蠢货……有人来了。”露西冷冷的嘲讽林林,下一刻却皱起眉头,身形一闪就窜到了门口,和站在门外的人对视着。
门外的人一身黑色风衣从头裹到脚,长发即使被帽子压着也能看出来凌乱,宽大的帽檐几乎遮住整张脸,只露出尖削的下巴,隐约可见是苍白的颜色。
露西淡淡看着这个人。
“请问……该隐是住在这里吗?”
这人开口,声音却意外的温柔,春风一样抚过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