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慕容染看着神情狼狈的女人，似哭似笑，声音里带着尖锐的质问。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和爸爸？”
“我…… ”
秦可清死死的咬住牙，泪水不停的从眼眶中涌出来，仿佛流不尽一般。
“我是被逼的，那时候明老爷子以你们的性命威胁我，我没有办法，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秦可清一把将慕容染抱入怀中，像是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 ”
慕容染死死的咬着牙，放在身旁两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柏南苑和明凤栖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困惑和震惊。
一时之间，除了海水翻涌的声音，就是秦可清包含着绝望与抑郁，仿佛压抑了很久的声音，声声泣血。
……
半个月后。
湛蓝的天空中，飞机高速而平稳地飞行着。
“唉。”
柏南苑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窗外不停涌过的白云，心里感慨万千。
“怎么了？”
明凤栖就坐在柏南苑旁边的位置上，眼下见柏南苑垂头丧气，不由得轻声地询问道。
“明哥，你说，秦可清和慕容染能够冰释前嫌吗？”
那天过后，明凤栖和柏南苑才知道，慕容染竟然是秦可清那个“早已亡故”的儿子。
当年明老爷子暗中作梗，让秦可清的丈夫和慕容染乘坐的那辆小轿车刹车失灵，一头撞入了海水之中，隔了两三个月才打捞上来了车子的部分残片。
秦可清一直以为他的丈夫和孩子都已经离世，却不曾想，慕容染阴差阳错之间竟然被诸葛青救走了。
只是慕容染的命虽然保住了，但因为脸部受伤严重而做了整形手术，与以前的模样相差甚远。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慕容染红遍大江南北，秦可清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事业如日中天的歌坛天王会是自己印象中那个瘦小乖巧的儿子的原因。
“当真是世事无常，没有想到秦可清和慕容染居然会是母子关系。”
柏南苑想到这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很快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说起来，慕容染当初对明哥你敌意这么深，是不是因为他觉得是明家害得他们一家家破人亡的缘故啊？”
“嗯。”
明凤栖声音模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可这明明不是明哥你的过错啊？秦可清都没有怪过你，他倒好，也不调查清楚，就一个人怨恨了这么多年，还一来就找我下手。”
柏南苑有些怨念。
她现在都没能忘记被慕容染拉下水，呼吸不能的那感受。
“秦可清不怪我，是因为我曾经向她提供过帮助。而且…… ”
明凤栖抿了抿唇，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复杂。
“她呆在祖父身边太久了，久到知道很多不为外人所知道的事情。也许，在秦可清心里，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被祖父迫害的人。再加上，如果当年不是杨笑笑在旁边煽风点火，污蔑慕容染打伤她，明老爷子未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秦可清过后才会如此疯狂的报复杨家吗？”
柏南苑想到杨家的下场，还是有些唏嘘。
杨家凭借明老爷子的帮助，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得这样一个“片甲不留”的下场？
“罢了，不必理会了，秦可清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明凤栖想起飞机起飞前手机收到的消息，乌黑如墨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类似欣慰的神采。
“南苑。”
“嗯？”
柏南苑有些疑惑地看向明凤栖，左手却被明凤栖宽阔有力的手掌握住。
“等我们去帝都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等这一切结束…… ”
“好。”
柏南苑点头，回了一个恬淡的微笑。
明凤栖陪她度过了最为艰难的岁月，那么在明凤栖需要她的时候，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她都会一直陪伴在明凤栖身边。
此刻，柏南苑和明凤栖不知道的是，帝都的关家已经乱成了一片。
事实上，从关秋林带回来那个“他已经知道了”的消息之后，整个关家就乱了。
“开心吗？”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传来了一道冷笑声。
浓妆艳抹的安玉琴看着端坐在沙发之上，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的关岳阳，脸上的笑容极尽的嘲讽。
“我早就跟你说过，斩草要除根，你当年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居然还敢不知死活地将那小杂。种放在身边来养大？”
“…… ”
关岳阳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冰冷的看了一眼神经癫狂的安玉琴。
他年过六旬，却半点也不显得苍老，反而透露着一种成熟魅力，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看起来十分的唬人。
但安玉琴却是完全不怕的，因为早就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
“怎么不说话了？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吗？”
安玉琴哈哈大笑，神情异常癫狂。
“想当初你父亲那个看起来刚正不阿，实际上心如蛇蝎的老头子要斩草出根的时候，你母亲舍不得，你也舍不得，费尽心思要把那狼崽子留下来。现在好了，那狼崽子现在已经知道了关家害了他父母的事情了，要回来找你报仇了。开心吗？”
“你说够了没有？你今天特意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
安玉琴越说，关岳阳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黑，到了后面几乎都可以滴出墨汁来了。
“我当然是特意回来看你的笑话的啦，关岳阳。你说说，你可悲不可悲？心心念念了余灿灿那么久，可惜人家只把你当哥哥呢，一点都不喜欢你了呢。”
“够了！”
“乓！”
随着关岳阳一声忍无可忍的怒吼，桌面上的茶杯被一掌挥开，掉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哈哈哈，这样就恼羞成怒了吗？你更恶心的事情我还没有说出来呢！余灿灿那么相信你，你却利用她这份信任，下药侮辱她，害得她精神失常！你说余灿灿离世前，若是能恢复半分神志，会不会后悔相信了你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