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明显宗那个畜牲！就因为柳紫嫣那个贱人！我失去了一切！”
秦可清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眉眼间竟是疯狂的神色。
“你们知道吗？当我知道我的丈夫和儿子都已经被害死的时候，我恨不得毁灭这个世界，恨不得立马就追随他们而去，可是转而我又一想，凭什么呢？凭什么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人还可以好好的活在世界上？”
“秦可清，你太累了，不要再这样逼迫自己了，既然都已经报完仇了，为什么不选择放下呢？”
柏南苑神色复杂，语气悲悯的说了两句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她也曾经恨不得毁灭这个世界，但重活一世，身边多了很多放不下的亲人和朋友，也就多了很多牵挂。
可是，秦可清她什么都没有了。
“放下？我怎么能够放下？在过去的几千个日日夜夜里，都是仇恨支撑着我活到了现在。即使是在梦中，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你说的对，我太累了，这么多年来，我压制着自己的真实情感，会城成一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我太累了。”
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秦可清的眼眶里不停地滑落下来，她又哭又笑。
“我现在只想去找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孩子，我希望他们还能够接受我，接受我这个早就已经泥泞不堪，变得恶毒又扭曲的女人！”
秦可清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就像是不放糖的黑咖啡，空气里弥漫着酸涩的味道。
“明凤栖，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要求的，现在我请求你，不用管我了，就这样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吧！”
“你！”
明凤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忽而一变，那双往日里总是清澈莹润的光芒，四刻渐渐地升起了一种怒气。
“。。 ”
柏南苑心里一紧，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秦可清艰难而缓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再度向着海里走去。
而这一次，明凤栖如同雕像一般，傲然地挺立着，却没有再迈开步子去追了。
“明哥！”
柏南苑心急火燎地看着明凤栖，却见他面沉如水，一副极力压制者的模样，放在腰间两侧的双手都紧紧的攥成了一个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
“明哥！”
柏南苑看了一眼，那边渐渐淹没海水之中的身影，又看了看呆在原地的明凤栖，十分焦急的喊道。
她不知道秦可清和明凤栖直接有着怎样的交易，可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另外一道声音远远都奔了过来，绕过始料未及的明凤栖和柏南苑，将猝不及防的秦可清给拽了回来。
“不要多管闲事！”
秦可清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扰，即使知道对方是不想她失去生命，可是内心的烦躁和抑郁也到达了顶点。
她恶狠狠的说道，可是却在看到来人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时，声音顿住。
“你。。 是谁？”
秦可清声音颤抖地问道。
来人一头乌黑如云的头发，只科因为沾染上水的缘故而湿答答的粘在脸庞上，五官精致却很陌生，唯有那一双眼睛，看起来格外的熟悉，却又说不清是在哪里见过。
“慕容染？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那一双耀眼夺目的银发被染回了黑发，但柏南苑对于这个差一点就害死自己的人还是印象深刻的，面带诧异的问道。
柏南苑的脸色渐渐古怪起来。她可不觉得慕容染会是什么见义勇为的高尚之人。
她可忘不了，这个人一开始在无怨无仇的情况下就敢将她的头往水里摁，又怎么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手相救？
难不成这还带歧视的感情？就欺负她一个人吗？
明凤栖在一旁目光冷漠地注视着慕容染，似乎是在无声的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一次几人相见，还是在幽兰苑的门口。
慕容染的所作所为彻底的惹怒了明凤栖，被暴揍一顿之后，慕容染就不见踪影了。
柏南苑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只当是慕容染总算有那个自知之明，远离这里了。
但是，如果远在帝都的诸葛青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痛心疾首的告诉柏南苑，明凤栖在背后下手是何等的狠厉，让他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了慕容染的性命还有他的职业生涯。
“。。 ”
慕容染没有回答，事实上，他只是轻飘飘地瞥了和柏南苑一眼，就每次转过头去，眼光深邃的看着秦可清。
“你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吗？”
慕容染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妈妈？”
他的声音干涩，给人一种格外苍凉的感觉。
柏南苑：“！”
明凤栖：“。。 ”
“你！”
秦可清猛然瞪大了眼睛，神情惊愕。
“你已经认不出我了是吗？”
慕容染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了一个格外讽刺的笑容。
“我还记得我和爸爸离开的那一天，我们一直在等你，等你来做最后的道别，可是你没有来。爸爸打电话给你，你却冷漠地让我们不要再找你了，你说你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喜欢我们去破坏它！”
“。。 “
秦可清再一次的泪如泉涌，保养得十分好的脸庞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爸爸沉默了好久，然后将我抱上了车，我还记得那天傍晚的晚霞，那般的绚烂。”
慕容染停顿了下来，看向远方目光没有焦距，似乎灵魂已经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当真是漂亮极了，红艳艳的，就像是车子爆炸时候的颜色，也是那般的热烈而浓艳。”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可这话语里又包含着让人触目惊心的内容。
秦可清浑身都在颤抖着，修剪得很好的手指甲刺入掌心里，有什么粘稠的液体从掌心中流了出来。
那是红色的，可是很快就跌落在了湿淋淋的沙滩上，然后又被海水刷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在那里一般。
“是你吗，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