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沅丛擦了擦糊了满脸的眼泪，还是看不见。
手心是湿的，满脸都是湿的。
脑袋渐渐发昏，怎么这么懦弱，多大点事，干嘛为了这样的人再流泪难过。
墨沅丛冷了心神。
好想杀了他们。
好想撕烂他们那满是刀刃的嘴。
好想把他们那腐臭得如垃圾一般的真面目昭示给世人。
好想让他们杀了她，让他们，这辈子，不得安生。
为什么要自杀呢？
吴艺想。
不必的。
她做错了什么？
不过就是十八岁差点被打死，日复一日的言语羞辱，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们口中那个不可一世、幺不倒台的人渣居然是她。
哦，她曾经好像差点活成了大家眼里的神呢。
真是可笑。
人就是这么恶心。
偏偏她还傻子般地追寻着光。
追寻什么光啊？
何必呢。
游泳
有用吗？
真想弄死自己。
墨沅丛哭晕过去之前，嘴角挂起一抹凉薄的讥笑。
一间翻新过的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
女孩穿着薄薄的衣衫，冷风从窗缝里刁钻地灌了进来，冻得女孩瑟瑟发抖。
女孩缓缓睁开眼，眼里蕴着雾气，似乎很迷茫。
当看清周遭的布置，女孩浑身僵硬，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和痛苦。
她回来了。
回到了那个，恶心的家。
什么家啊，家里房间众多，哥哥姐姐都回家了，嫌挤，就让她谁沙发了。
这是寒冬时节，天气冻得人基本要失去知觉。
沙发也是冰得不像话。
在这栋房子的其它房间，是睡得香甜的吴艺的家人。
吴艺冷着脸，起身，大家客厅的门，和夜半起床上厕所的哥哥遇到。
“你不会多穿点衣服啊？！穿这么少，勾引谁？！”
说着就给吴艺一耳光。
巴掌印印在脸上，吴艺的脸迅速红肿，那肿得老高的脸，是得本就不好看的面容更是丑陋。
吴艺心想，她可能生来就是那么丑陋吧，不管是灵魂，还是外表。
吴艺嘴角轻勾，一滴血从嘴角流下，湿热的感觉，让吴艺知晓，自己被她亲哥哥打出血了。
吴艺毫不在意，摸了一把嘴角，摊开手心，看了一秒。
刺眼的鲜红。
她几步走上去，那步伐，随意得很
之间吴艺伸手踮起脚尖，把手心的鲜红抹在了吴耀脸上。
诡异的鲜红在吴耀的脸上展开，妖艳诡异。
吴耀愣了很久，他的妹妹居然……！
吴耀咬着牙，快步走上前，一把扯住吴艺的头发，使劲儿地扯。
吴艺感觉头皮生疼，似乎要被他生生把头皮给扯下来。
“你是不是贱！”
吴耀面色愤怒，说了这么一句，按着吴艺的脑袋就往墙上撞。
“嘭嘭嘭！”
白色油漆粉刷的墙上有一个红印子，随着吴耀不停地碰撞，那红色愈发妖艳。
“你信不信我今天直接弄死你！”
他恶狠狠地说着，还在撞个不停。
吴艺语气冷淡：“不信。”
可她哭了，不争气的眼泪掉个不停，嗓音都带上了哭腔吴艺好痛恨这样的自己。
吴耀冷笑一声，眼神一冷，按着吴艺的脑袋，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用力一砸。
“嘭！”
吴艺两眼一黑，血腥味充斥着鼻息，晕死过去。
吴耀脸一僵，手有些害怕地松开，看着失去支撑物无力地滚到地上的吴艺，慌乱了一瞬。
随即冷笑一声。
这有什么，真娇气。
把吴艺拖到沙发上，直接扔在那儿，自己回屋睡了。
他无视晕死过去脑袋还在突突突往外冒着血的吴艺，更是忽视了这么冷的天气，没有火，没有暖气，没有被子，穿着单薄衣衫的女生毫无保暖衣物，就这么睡着，会不会冻伤。
是啊，吴耀才不会管就算吴艺冻死了活着流血死了又怎样？他只会嫌弃她娇气罢了。
谁叫她这么娇气呢？
吴艺半夜被冷醒，脑袋昏昏沉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嘴角噙起牵强的冷笑。
她就知道。
身体僵硬，很麻，动弹不得的麻。
吴艺等了一两分钟，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了这个恶心的地方。
冬天的夜晚很冷很冷，但比起人心的凉薄，这漫漫寒冬竟显得如此温暖。
脸本就红肿，被冷风刮着，更是冻得她两颊通红。
走到卫生院门口，遇到了几个熟悉的背影
哦，是小学同学。
秦野和另外两个男生。
吴艺面无表情地绕开他们，进了医院。
她没有看他们，装作没看到，索性装不认识的模样。
她很累，这样狼狈的样子，也不想在遮遮掩掩了。
吴艺其实是最好面子的。
秦野蹲在卫生院门口，装作无意地瞥了眼浑身又脏又狼狈的女孩。
“秦野，暗恋你的美眉受伤了，不去安慰安慰？”
他这么一说，另外一个男生下流地笑了。
“她以前不是挺乖的吗？居然会喜欢你？”
秦野嘴角僵硬了一下，努力压制怒火。
“你们先回去，我去买点感冒药，有点感冒。”
两人发出一声唏嘘，“秦野你好会感冒？开什么世纪玩笑？”
“就是，你会在意这点小感冒，奇了怪了。”
这么一说，两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秦野，你去找美眉呢？”
“怎么？要换一种口味了？害，不要白不要，上了再说——”
男生话还没有说完，嘴角的淫笑就顿住，被秦野一拳挥到地上。
两个男生都是倏地一愣，暗骂一声：
“秦野你小子特么的是不是有病？”
秦野连很冷，“你再说一遍试试？”
男生也怒了，他们之间表面上看着是兄弟，其实塑料到不行，彼此都看不惯对方。
“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
被秦野一拳揍到地上的男生和秦野打了起来，另外一个男生有些难办，也不好拉架，只是说：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阿野，阿彪，别打了！”
正打着的两个人谁也没停。
两个人都把对方打得浑身是伤，谁也没捞着好处。
那个男生啐了一口：
“呸！老子真的是眼瞎了才把你这个瓜娃子当兄弟！”
秦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也是青的。
闻言冷冷扫了眼他。
“再不把嘴巴放干净，下次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