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思考着,突然想到眼前站着的中年男人,没有人可信,可是如果不冒险,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吴艺说:“我可以考虑考虑,不过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中年男人听到吴艺小声说的,点头应道:“好。”
吴艺感激一笑,看着中年男人走了过去,把连衣帽戴在头上,拉链拉好,低着头朝刘漫漫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刘漫漫和两个小男生在喝酒,初中生的模样,眼神露骨的盯着有些喝醉的刘漫漫。
吴艺一把拉住刘漫漫的手,刘漫漫想要轻呼,吴艺连忙阻止,食指轻竖嘴边:“嘘,是我。”
刘漫漫似乎清醒了许多,眼神亮了亮,委屈巴巴的哭了:“姐姐,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吴艺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说:“漫漫,你相信姐姐吗?”
刘漫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吴艺这么严肃的神情,想也不想地点头。
吴艺笑了一下,表情转瞬就恢复成严肃的样子,急忙开口:“漫漫,你看着我,不管我说什么,你不要动,也不要怕。”
刘漫漫点头,吴艺说:“旁边有个人一直盯着你,她在找机会把你抓走,而且很有可能,她是你妈妈找来的戒网瘾学校的老师。”
刘漫漫表情凝固。
吴艺看着她愣愣的神情,心里也不好受。
父母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可笑。
吴艺拍了拍她的背:“漫漫,别怕,我们不去,但是他们人多,所以我们得想办法逃走。”
刘漫漫僵着没有反应,吴艺无赖的垂下眼眸,微微偏头,用余光看着另一边的行动。
银发中年在和那个冷面女人搭讪。也不是,冷面女人根本不想搭理银发中年,但银发中年实在话痨,缠得紧,隔得老远,吴艺都能感受到中年女人脸黑如锅的神情。
收回视线,中年男人应该可以相信……吧。
刘漫漫动了,小声说:“姐姐,我相信你,我没事的。”
吴艺扯着嘴角笑了,旁边的两个男生隔得远,她俩故意压低声音,所以并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不过有点奇怪她的动作。
他们知道吴艺,之前转走的校园一姐来着,吴晓艺的名号,谁不认识?
刘漫漫对着两个男生说:“我们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在两个男生遗憾的表情下,被吴艺牵着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酒吧。
这两个男生是刘漫漫的同班同学,平时就特爱混。刘漫漫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性格又烈,一开始他们就对这个刘漫漫有点意思。
不过好像是和家里闹了什么矛盾,他们顺便安慰安慰,故意装关心把人给哄了出来一起喝酒,但谁能想到会遇到校园一姐,还把人给直接带走了呢。
他们心里那叫一个气,不过……校园一姐,还别说,长得还不赖,就是吃不到。
他们也没这胆子。
吴艺一出来,拉着刘漫漫跑到公交站,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上人很少,现在已经很晚了,偶尔有几个也是上夜班的人们在赶回家。
吴艺握着刘漫漫的手,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哭了。
吴艺轻拍她的背,抱住她轻哄:“漫漫,想开点,其实……她们对我们也没有那么重要的。”
“漫漫,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做父母,父母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可惜就可惜在,它不用入学测试。”
刘漫漫不作声,吴艺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安慰人谁都会啊,谁都懂啊。
道理我都懂,可到我身上,我就是难过。
吴艺最后说:“漫漫,你看过余华的《活着》吗?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
“一生很短,爱我所爱,行我所行,听从我心,无问西东。”
“来人间一趟,我们都要看看光。万物相生相伴,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可有阴影的地方却不一定有光。但那又如何,我们本身,就是光。”
吴艺说着说着,就笑了。眉眼柔和,看着窗外的夜景。
读了很多道理的她,还是过不好这一生。但她所愿,就是成为她想要去成为的人。
吴艺出神之际,朦胧间听到一声“好。”
吴艺开了间宾馆,刘漫漫睡下了,吴艺出门了。
她……去了刘漫漫家。
三更半夜,廉租房。
吴艺套出的话,知晓了她妈妈住的地方。
敲了两下门,门开得很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沧桑显老的脸,吴艺开门见山:“我给你讲讲正道书院吧。”
不由分说的走了进去,径直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翻着自己准备好的资料,嘴上却没闲着,说:
“我在正道呆了一个星期,大约十分之九的时间都处于昏死状态,前半个月直接进了医院ICU,昨天刚出院,现在还没痊愈,差点死掉。”
刘漫漫的妈妈王翠脸色有点白,看着吴艺平静无比讲述着生死之事,这么小的女孩,怎么能这么平静?
吴艺突然扬起小脸,诡异的笑了:“所以……王女士,你还想把女儿送进去吗?”
王翠慌乱了一阵,吴艺这样清澈的眼睛,却满是嘲讽的望着她,好像把她这个人所有的肮脏邪恶都照了出来,让她又恨又难堪。
王翠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艺笑了,把手机递给她看,说:
“这是一个受害者的自述,最近正道书院炒得这么火热,就算有人想把孩子送进去,估计都会顾忌它会不会有‘前科’吧。”
“但是你却迫不及待的把女儿送进去,居心何在?”吴艺语调微扬,嘲笑之意尽显。
“我、没有。”王翠否认。
吴艺耸肩,“无所谓啊,那你不担心刘漫漫进去就出不来了吗?”
王翠慌了:“怎么可能出不来,你和那些人被惩罚都是自己自找的,谁叫你们不听话!”
王翠几乎是吼出来的,嗓音尖锐,吴艺第一次知道,疯子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