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肚子里的火“蹭”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经商这么多年，见过挖人的，没见过这么堂堂正正挖人的。
这好歹也算是撬人墙角的缺德事，怎么就被殷瑾瑶说得就好像是在替天行道一样？
卫明涨红着脸，张口就说：“不行！我不同意！”
“这点钱就想把南露挖走？你做梦！”
“南露现在可不一样了，大街小巷都在传她的名字，所以她身价涨了，你那点银子只够付个违约金的零头！”
对现在的卫明来说，殷瑾瑶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高攀的殷家二小姐了。
而是未来要抢他生意的竞争对手。
那能给殷瑾瑶好脸色吗？必然不能！
可是殷瑾瑶却不气恼，她笑眯眯地看着卫明：“那卫老板现在准备要多少违约金呀？”
卫明愣了一下，没想到殷瑾瑶竟然会这么问。
南露虽然现在名声大噪，但是说到底也还是没有动摇山蝶天下第一琇人的位置。
如果真的会支付巨额违约金的话，他倒是也不亏。
卫明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报出一个价格：“一万两银子。”
“若是殷小姐愿意支付一万两银子，那南露就归你了。”
好家伙。
殷瑾瑶直呼好家伙。
上次坑完奚彻不算，现在又把南露的身价抬高了十倍来坑她。
真是无奸不商。
她冷哼一声，伸手从胸口处摸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
“卫老板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与南露姑娘签下的合约。”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违约金八百两银子，卫老板现在想管我要一万两银子，是不是太黑心了？”
卫明瞪着殷瑾瑶手上的合同，顿时呆滞了。
她哪来的合同啊？
难不成……是南露和她早有联系，暗中勾结，她才拿到合约的？
想到这，卫明恶狠狠地瞪了南露一眼，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回过头又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刚刚已经说过了，现在南露身价涨了，所以违约金也要涨。”
殷瑾瑶拿着合同，一边看一边摇头。
“可惜啊卫老板，合约上面只写了八百两，没写违约金与身价有什么关系哎！”
“所以我只能支付卫老板八百两银子了……当然，我还是要提醒卫老板一句，若是想修改规矩，最好早早在合约中写清楚写明白了，免得被人钻了空子不是？”
卫明看着眼前这个厚颜无耻钻了空子的人，气得浑身发抖。
她这边不好对付，那就只有对付南露那边了！
卫明转过身去看南露，一扫脸上的咒骂恶毒，而是换上了一副委屈落寞的表情。
“南露，难不成你真要离开明记吗？”
“想当初你刚来明记的时候，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是明记陪你一路成长为现在名声大噪的琇人。”
“现在火了，你就想要过河拆桥，抛下明记不管了吗？”
南露姑娘眼神躲闪，并不敢看卫明。
虽然她知道卫明说得并不对，但是她还是习惯了畏畏缩缩，从来没有直面卫明的勇气。
“南露，我知道你没有这么心狠的对不对？”卫明看见南露一副为难的模样反倒兴奋了，“你那么善良，怎么能做出背叛明记的事情呢？”
殷瑾瑶伸手拍了拍卫明。
卫明一脸不悦，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卫老板，我再提醒一句，免得你忘了。”
“刚才你还说南露姑娘和她的作品都是垃圾呢，你们看不上她，又何来陪她一路成长之说呢？”
殷瑾瑶笑着，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起来：“还有，南露姑娘是我带火的，和你们明记没有分毫关系。”
“可别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我怕责任太重，闪了卫老板的腰。”
卫明的心彻底沉下去了。
殷瑾瑶铁了心要带南露走，自己想阻拦还说不过她。
难不成真要把南露拱手让人吗？
如果是放在原来，南露这种默默无闻且没有价值的琇人，想走只要付个违约金就可以走了。
可偏偏在她正火，大街小巷都在传播她名字的时候想走？
不行，不可以，他不同意！
就算是走也得等到他赚完这一波银子以后再走！
卫明铁青着脸色，准备采取一种软硬不吃的态度。
“随便你们怎么做，反正我是不会收违约金的，我也不会放南露走。”
“只要我不把我这边的合约掏出来，南露就一直是明记的琇人！”
殷瑾瑶闻言，直接伸手就把摊开的那份合约收了起来。
他以为他来硬的，自己就没办法对付他了？
那就硬碰硬呗，看谁怕谁！
殷瑾瑶抬眸，礼貌地笑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有去官府见了。”
“我想新上任的谭府尹一定会秉公执法，给我们一个彼此都满意的答案呢！”
殷瑾瑶心中很是庆幸。
得亏前阵子才赶跑了宋府尹，让谭尧上台。
否则她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没有现在这么有底气。
卫明大脑一片空白。
这件事确实不是自己捂着合约不放手，就能把南露留下的。
去见官府他也没有任何胜率，毕竟殷瑾瑶完全按照合约中说的那样，付足违约金才带南露走的。
商人，最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一把抓起桌子上那厚厚一沓银票。
这是他唯一能守住的东西了。
卫明数了数手上的银票，不多不少刚好八张，就是合约上违约金的金额。
“是八百两吧？”殷瑾瑶还阴阳怪气地挑衅着，“如果银票没错，还请卫老板早些把南露的合约拿出来。”
卫明哼一声，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一份合约。
“不要以为挖走南露，你们就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天下第一首饰铺还是我们明记翡翠阁，天下第一琇人还是我签下的山蝶姑娘。”
卫明忍住自己的满腔怒火，开口嘲讽着。
“我和山蝶一定会全力以赴碾压你们，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安安静静退场，连个水花都别扬起来。”
“千万别闹得太难看了。”
殷瑾瑶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可是并不生气。
“多谢卫老板提醒，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们退场的时候动静能闹腾得大一点。”
“这样我才有秒杀你们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