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山蝶的首饰新发期，偏偏被自己手下另一个琇人抢了风头，直接影响了山蝶首饰的销量。
所有目前的清静就是山蝶的首饰销量低，南露的首饰没有存货。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跑了，卫明真是想想就心痛。
突然，他灵光一现。
让南露赶紧再做些首饰出来不就可以了？
卫明直接就去找南露，把她从案台上揪了起来。
“南露啊，你赶紧再做些首饰，别画那些乱七八糟的手稿了！”卫明瞥了一眼南露的手稿，一脸轻蔑道，“这画的都是什么玩意？”
“赶紧的，多做一些上次那批的首饰，尤其是那朵水仙花的簪子，一定要多做一些！”
“那个簪子就是殷小姐戴着的簪子，销量肯定最高！”
卫明不是第一次对南露的作品表示鄙夷了。
本来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自从上一次殷瑾瑶来过以后，这些话听起来就格外刺耳。
南露把手稿收起来，抬眸蹙眉：“可是我这个月的首饰不是都已经交上去了吗？”
明记翡翠阁为了保证首饰的质量，都是由每个琇人自行设计再自己制作的。
因此每个月都有硬性指标，要求琇人交多少首饰上去。
这个月南露的份额已经全部交上去了，不过是在前几日全都被殷瑾瑶买了下来而已。
卫明一听这话，当即怒斥出声：“让你做你就做，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这段时间在殷小姐的吹捧下，多少人想买你的首饰呢！”
“你要是现在不抓紧，等风潮过去了，谁还看得上你那些垃圾？”
南露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制作出来的首饰是垃圾，那她还有什么必要继续做下去？
南露心一横，重新睁开眼睛：“我不做。”
“按照合约，我这个月规定的份额已经交上去了，如果要我做也可以，得加钱。”
南露从未这么和卫明说过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南露在反抗时卫明才更觉得怒不可遏。
“你你你……”卫明大怒，“你还想让我加钱？”
“是不是觉得有殷小姐赏识你，你就可以爬到我头上了？”
“我告诉你，像你这样昙花一现的琇人我见得多了，能让你继续留在明记都是对你的恩赐，你应该烧香拜佛地感谢我！”
卫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没发现南露正一脸欣喜地看着自己背后的方向。
“既然如此，那卫老板不妨收回对南露姑娘的恩赐，让她离开明记吧。”
背后突然冷不丁传来的声音吓了卫明一跳。
他转过头，发现殷瑾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卫明的大脑飞速运转，不停地想着殷瑾瑶怎么突然来了，刚才的话她听了多少。
可是脸上还是下意识地堆满了笑容，走到殷瑾瑶身边献殷勤。
“哎呦，什么风把殷小姐给吹来了？”
“这阵子真是多谢殷小姐抬爱，城中不少女子争着吵着想要买南露姑娘的首饰呢！”
卫明走到殷瑾瑶身边，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
他心里一空，暗叫不好。
刚才自己骂南露的时候没发现身后还站着一个殷瑾瑶。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的话她又听去多少。
殷瑾瑶可是明记的大贵人，以后能买出多少首饰全都得仰仗她呢，可万万不能把她得罪了。
卫明脸上谄媚的笑容更强烈了些：“殷小姐，也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是因为什么而来呀？”
殷瑾瑶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
刚才他咒骂南露的话她都听到了，每一句话都在打压南露，说她设计出来的都是垃圾，现在能火都是别人的原因。
怪不得上辈子的南露哪怕是名扬天下，经手的首饰有市无价，成为首饰界的神级存在却依然郁郁不乐。
原来她始终都在被自己最信赖的东家打压。
对她来说，那些时光该有多黑暗，才能促使她最后下定决心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卫老板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殷瑾瑶淡淡地开口。
卫明心下一惊，听她现在说话的口气就知道她这是来找自己麻烦了。
看来刚才他骂南露的话被听去不少。
早知道这样，他在骂人之前肯定会先关好门。
对卫明来说，今日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不是骂南露，而是骂南露的时候被殷瑾瑶听到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伤人——当然以后也不会这样想。
“卫老板既然如此看不上南露姑娘，不妨自行毁了合约，放南露姑娘离开。”
卫明以为殷瑾瑶这是在替南露打抱不平呢，当即就换上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哎呦殷小姐说得这是哪的话，我刚才就是训斥一下她，好督促她继续努力进步。”
“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不当真的！”
殷瑾瑶嗤笑出声，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只是说说而已……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着，如果卫老板能主动放人，我就不用付违约金了呢！”
卫明的大脑一片空白。
殷瑾瑶这是在说什么？什么主动放人？什么违约金？
还不等他自己琢磨明白，殷瑾瑶就直截了当地说：“既然卫老板不愿意，那我也就只能付违约金了。”
说着，殷瑾瑶从怀中摸出厚厚一沓银票，重重拍在桌子上。
“南露我要了。”
卫明这才明白殷瑾瑶的意思。
好家伙，这意思是来他这里挖人了？
但是殷瑾瑶是官家女子啊，要琇人有什么用？
可她这拍银票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难不成是真的想把南露挖走？
卫明疑惑：“殷小姐，你要南露做什么呀？”
殷瑾瑶笑眯眯的，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看起来憨态可掬。
“当然是要开首饰铺子，和卫老板做竞争对手啊！”
卫明笑了：“殷小姐，你可真是会开玩笑……”
还没笑完，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见殷瑾瑶并没有要和他一起笑的意思，卫明顿时如临冰窖。
“该不会是真的吧？”卫明脸色难看，“殷小姐真的打算自己开个首饰铺子？”
殷瑾瑶还是笑眯眯的：“当然啊，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