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和很多人谈过生意,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口菜不吃,直接上来问多少银子的。
“这个……”严宽犹豫片刻,决定留出一定的砍价空间,“不知道都姑娘手上有多少原石,但严某愿意出价八千两银子购买!”
殷瑾瑶轻嗤:“八千两?看来严掌柜还是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啊。”
“我手上这批原石可都是上等货。”殷瑾瑶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万两银子,缺一分我都不卖。”
严宽一听,顿时懵圈了。
还真是一万两银子,和殷俊楚说的一分不差。
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相信殷俊楚的心。
严宽心里越发激动起来:“都姑娘,这一万两银子能买多少原石,严某现在还不清楚啊!”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不要打听分量。”殷瑾瑶轻蔑说道,“反正我亏不了你。”
殷瑾瑶知道,自己的姿态摆得越高,严宽就越会对此事深信不疑。
严宽此时酒精上脑,判断力与反应力被严重削弱。
他看着神秘莫测的黑衣人,整个心都被勾起来了。
“好,我买!”严宽咬咬牙,答应了,“我们什么时候做交易?”
“就现在吧。”殷瑾瑶淡淡地说,“你带银子了吗?”
“带了带了!”严宽忙不迭从胸口处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殷瑾瑶,“都姑娘,给!”
殷瑾瑶接过银票的一瞬间还有点不真实感。
严宽这么容易就中计了?
怪不得做生意的时候都要请人喝酒呢,原来是人喝多了以后容易干傻事啊!
殷瑾瑶把银票揣入怀中:“严掌柜是个爽快人,我喜欢!”
“那……那原石呢?”严宽小心翼翼地问。
殷瑾瑶觉得几分可笑,不过还是站起身对包厢外的人吩咐道:“搬进来吧!”
下一瞬,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拎着一个大麻袋走了进来。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殷瑾瑶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得意,“这么多原石,能开出来多少价值连城的宝贝啊……我一万两银子卖给你,都是我亏了!”
严宽兴奋地搓着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姑娘,真是谢谢您了!”
严宽绕着麻袋打转,脑子里已经在幻想切出无数宝石以后的场景了。
九皇子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还能给他分上一成……
借此机会,他说不定还能混个官当当,光耀严家的列祖列宗……
严宽越想越激动,上扬的嘴角再也没放下来。
“严掌柜,你愣着干什么啊?”殷瑾瑶出声提醒,“还不赶紧把这些原石带走,若是被旁人抢走可怎么办呀?”
严宽一拍脑袋:“都姑娘说的对!”
说完,严宽就用力扛起那个麻袋往外走。
整整一麻袋的石头,严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开一点点。
明明是初春还有些微寒的季节,严宽竟然在短时间内就迅速出了一身的热汗。
殷瑾瑶看得一阵阵好笑:“严掌柜,要不我找个人送送你?”
严宽这才放下手中的石头,直起身子抹一把头上的汗:“那真是多谢都姑娘了。”
殷瑾瑶一挥手,刚才那个把麻袋拎进来的汉子就走上前,轻而易举地把石头抬起来,跟着严宽走了出去。
殷瑾瑶趴在窗口,低头看着醉鬼严宽摇摇晃晃地带着壮汉越走越远。
“别看了。”身后突然响起殷俊楚的声音,“快过来吃东西吧!”
殷瑾瑶随手摘下头上的斗笠,笑嘻嘻地走到桌边坐下:“怎么样哥哥,我的演技好吧,严宽他完全没看出来哎!”
殷俊楚轻笑:“我的演技更好,严宽跟了我那么多年,不是也没发现屋里侍候的店小二是我假扮的吗?”
殷瑾瑶一听,确实有理,端起酒杯哈哈大笑:“那还是哥哥你厉害,来,我敬你!”
一杯酒下肚,殷俊楚的眉头就已经染上了愁色。
殷瑾瑶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握上殷俊楚的手:“别急,一会咱们就知道答案了。”
二人慢慢吃着喝着,不一会包厢的大门就被人敲响,刚才送严宽走的壮汉回来了。
殷俊楚急急站起身:“怎么样,他去了哪里?”
壮汉老老实实回答:“去了九皇子府。”
殷俊楚瞬间蔫了,失力坐回椅子上。
原来瑶儿说的都是真的,严宽真的背叛了他。
二人当初一起奋斗,一起做生意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殷俊楚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从始至终都是谎言。
“好了,哥哥,别难过了。”殷瑾瑶坐到殷俊楚身边,“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以后小心防备着就是了。”
殷俊楚点点头,心里还是很难过。
也是时候把这个叛徒从南瑾堂清除出去了。
……
带着醉意的严宽一去九皇子府就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
“殿下、殿下你在哪里?”严宽激动地喊着,“殿下,我把原石买回来了,我们可以发大财了!”
奚烨从书房走出来,不悦地看着他:“你这是喝酒了?”
严宽嘿嘿傻笑,指着原石不说话。
奚烨重重哼一声,偏过头吩咐府上下人:“去把那些原石切开看看吧。”
说完,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心着点,里面的宝石可贵着呢。”
下人们小心翼翼地拿来工具,从麻袋中取出一块石头一点一点切开,
可是那石头是白花花的一片,一点宝石的影子都没看见。
严宽脸上的笑容减弱了,随即又满脸堆笑:“原石嘛,肯定有切不出来的……还剩下那么多呢,你们换一块试试!”
下人们又拿起另外一块切起来,依然是普通的石头。
就这样,一块又一块石头从麻袋中被取出来,一块又一块被被证明是普通石头。
直到最后一块石头也被切开,露出白花花的切割面,奚烨终于忍不住了。
“严宽,你给本皇子好好解释解释!”
严宽惊起一后背冷汗,醉醺醺的脑子也在此刻突然清醒。
“不、不应该啊!”严宽失魂落魄地扑到石头上,捡起来仔仔细细地查看,“奇怪,宝石呢,宝石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块宝石都没有?”
背后是奚烨阴恻恻的声音:“本皇子也想问你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块宝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