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田墨玉印乃是我们殷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宝物，你竟然把它偷走去送给九皇子，甚至还……”殷老夫人痛心疾首，费力地说出和田墨玉印的下场，“甚至还把它砸碎了？”
殷如霜知道自己闯下大祸，现在欲哭无泪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殷老夫人深呼吸几口气，又问：“九皇子为何要向你借银子？”
殷如霜虽然能猜到大概，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只好模模糊糊地开口：“九皇子殿下说是要在五皇子殿下的喜宴上送去一份厚礼……”
“不像话！”殷老夫人愤怒地打断她，“太不像话了，为了五皇子的喜宴，把我们殷家的传家宝都弄丢了！”
殷瑾瑶此时对殷如霜的下场如何已经不再关心了。
她关心的是祖母——上一世祖母知道她偷偷把和田墨玉印拿走卖了以后，直接气倒了，怎么今日听到殷如霜说她把和田墨玉印砸了，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重活一世，连带着祖母的身子都变好了不成？
“如霜，今日这件事祖母可真的太失望了。”殷老夫人眼中满是悲凉，“你在祖母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可是现在祖母才发现，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你。”
殷瑾瑶听完，暗暗安下了心。
之前殷如霜犯了那么多错误，可是她在家中的地位还是始终如一，殷瑾瑶还以为这个方法根本就没有用，家人们对殷如霜的宽容足以原谅她犯下的所有错呢。
通过祖母这番话就可以看出来，犯下的错其实从未消散，就算是当时原谅了，也会一直积压在心里过不去。
“今日这件事事关重大，理应按照家法处置！”
殷老夫人给丁嬷嬷使了个眼神，丁嬷嬷立即心领神会地站出来。
“按照殷家家法，为外族人伤害本族人利益者，三十大板！”丁嬷嬷说完，就朝着一旁的几个家丁挥挥手，“即刻行刑！”
殷如霜一听这话，吓得浑身血液都凉了。
“不要啊祖母，三十大板打下去，如霜就没命了！”殷如霜拼命挣扎，躲避着家丁的抓捕，“如霜真的知道错了，祖母您原谅如霜吧！”
殷老夫人冷着脸：“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就请城中最好的先生给你瞧病。”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殷如霜的脸上鼻涕眼泪横流，硬生生被家丁拖了下去。
不一会，院子里就传来殷如霜一声又一声的哀嚎。
殷老夫人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疲惫地看着房中众人：“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是！”丁嬷嬷带着所有下人安安静静地退出房内，只剩下殷瑾瑶还乖乖地坐在殷老夫人身边。
殷老夫人侧着头瞥一眼殷瑾瑶：“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殷瑾瑶甜甜一笑：“刚刚瑶儿说了有个好玩的事情要分享给祖母，祖母还没听呢！”
殷老夫人叹了口气：“不听了……”
“不行！”殷瑾瑶嘟着嘴撒娇，“祖母必须要听！”
说着，殷瑾瑶就站起身走到殷老夫人身后，温柔地替她揉肩捶背。
殷老夫人无奈地笑了：“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你说吧！”
殷瑾瑶嘻嘻笑着：“祖母不是一直不让瑶儿知道和田墨玉印印出来的是什么花样吗，可是瑶儿现在已经知道了……是竹子！”
殷老夫人按住殷瑾瑶的手，猛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真的是竹子！”殷瑾瑶撇了撇嘴，“好笑吧，咱们当成宝贝一样供着的和田墨玉印，竟然印着竹子这么普通的花样……”
“谁问你这个了？”殷老夫人焦急地打断了殷瑾瑶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瑾瑶松开殷老夫人的肩膀，走到一旁，拿起她一直随身携带着的不起眼的布袋子。
“因为和田墨玉印一直都在我手里。”殷瑾瑶从布袋中拿出和田墨玉印，交到殷老夫人手中。
殷老夫人重获珍宝，珍稀地上下打量着和田墨玉印，心中充沛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它怎么会在你手里呢，如霜她不是说她给砸了吗？”殷老夫人好奇地问。
殷瑾瑶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日我看见如霜从祖母房内出来，我就猜到不对劲，所以偷偷把和田墨玉印给换了回来。”
她没说是殷如霜一出来她就调了包，免得让殷老夫人觉得她另有所图。
殷老夫人哈哈大笑：“怪不得，我就说这和田墨玉印怎么只能卖出去十两银子，原来她拿着的是假的啊！”
殷瑾瑶走到殷老夫人身后，重新替她捏肩捶背：“那祖母现在开心一点了吗？”
“嗯。”殷老夫人笑眯了眼睛，下意识点点头。
很快，殷老夫人意识到不对，抬起头严厉地看着殷瑾瑶：“那你为何不早点拿出来，而是等到祖母惩罚完如霜才说呢？”
殷瑾瑶也早已想好了说辞：“如霜闯下这么大的祸，如果不好好惩罚惩罚她，她能长教训吗？”
殷老夫人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又不说话了。
殷瑾瑶沉默着帮殷老夫人揉肩，心中却有一事不停地向外涌动。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殷瑾瑶便坐到殷老夫人身边，认真地看着她：“祖母，瑶儿想问您一个问题！”
殷老夫人点点头：“你问。”
“如果……”殷瑾瑶小心开口，“如果偷走和田墨玉印的人是我，不是如霜的话，祖母会怎么样呢？”
殷老夫人的表情先是迷茫，然后是浓浓的怀疑：“难不成……”
“不是不是！”殷瑾瑶连忙摆手，“我只是提个假设而已，不当真的！”
可是殷老夫人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殷瑾瑶只好又说：“瑶儿多乖啊，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不靠谱的事情？”
“哼。”殷老夫人轻嘲，“这种事情你做得还少啊？”
不过说归说，殷老夫人的思绪还是飘到了殷瑾瑶所说的假设中。
如果真的是瑶儿偷走了和田墨玉印……
殷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你偷走了和田墨玉印，祖母应该会对你很失望……不，是极其失望。”
“是对如霜的那种失望吗？”殷瑾瑶小心地问。
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在这一世再度重演，在殷老夫人身上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殷瑾瑶一定要探究出来产生不同结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