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图穷匕见
幽暗的寝殿里，一支小小的烛火泛着幽蓝的光亮，仅能照亮眼下一个的桌案。周沐婷躺在床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随即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人影溜了进来。她没有动，等着这个人开口。他关上了门，却没有在走进。“你是谁？”
“我以为你会先和我假意寒暄。”六公主从床上懒懒地支起身子，紧接着又是许久的沉默。
那人走到那唯一的烛光前，微弱的光亮映出他的脸——楚辰翼。周沐婷毫不意外地笑了起来。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
“宫中眼线众多，有何奇怪？”周沐婷笑道“我更好奇你为何来？”
“周沐婷在哪？”楚辰翼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他知道这个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不简单，稍有不慎便会漏出马脚。
桌案上的烛火泛着幽幽的蓝光，令着剑拔弩张的氛围平添了些许的暧昧。周沐婷从床榻上下来，径直走到楚辰翼身边“我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呢？至少我不会任由周聘然随意地挖苦我，挖苦我的母亲姐妹。“
“你是苗疆人？”
“苗疆，聆炎，在此见过楚公子。”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一个疑问也油然而生，原计划中她是要激怒周聘然，再利用江霖将事情闹大，随后借着周聘然接近楚辰翼。可好巧不巧，楚辰翼居然自己出现在内眷聚集的偏厅？他是奔着周沐婷去的？不对，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去找别人吗？不，他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他在此之前就知道自己是假的？何时？那日在养心殿为江霖求情的时候他就混在其中……他竟然能够单凭自己在殿前一站一跪就能够知道自己并不是周沐婷。
“你原本要娶的是周沐婷？”聆炎忽然愣住，萦绕在自己心中的迷雾终于拨开。周聘然莫名其妙的敌意，楚辰翼竟然能够如此自如的出入公主寝宫，他能够仅凭一面便认出自己不是周沐婷。
楚辰翼被当场拆穿后瞳孔闪烁，紧紧攥住拳头，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她到底在哪？”
“她死了。”聆炎笑道，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大婚当天她就死了，你既然不愿意娶她，何必跑到这里惺惺作态，何人会领你的情呢？”
下一秒，楚辰翼忽然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了聆炎的脖颈，聆炎不怒反笑“你敢杀我吗？私入公主寝殿，尚可遮掩，杀了我，你活的了吗？”感受到楚辰翼的手松了力气，聆炎压制住喉咙里翻滚的咳意，哑声说“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和我合作。”
楚辰翼松了手，眉眼间的愤怒抚平了不少，纤细地手拂平衣襟上的褶皱，重新换做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威胁我？你既说了我不会娶她，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合作？”见聆炎皱眉，楚辰翼终于扳回一城笑了一下“可恶的中原人对吗？五公主殿下。“
聆炎不语，她不仅仅是易容进入宫殿顶替周沐婷的位置，而是二人分明长得一摸一样。世人都道五公主殿下早夭，因而皇帝对周沐婷宠爱有加。又有谁知道，周沐婷与周令辞本是一对双生姐妹。
楚辰翼断定她是苗疆人的那一刻就有所怀疑，即便是代替公主入宫，怎能选择最得圣宠的四公主，这穿帮的几率岂不是大大提升。除非，二人长得本就一摸一样根本不用易容，而四公主又恰巧有个双胞胎妹妹早年夭折，这一切都太巧了。
“我可以帮你，你成为养起的军队不正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聆炎挑眉“我能帮你，做宫中的眼线，做那个最合适的眼线。”
“不需要。”楚辰翼冷笑“我既敢养兵，便自有攻入皇城的手段。凭你？”
“没关系，我们会再见面的。”
“五殿下。”推门而出的楚辰翼顿了顿，说到“沐婷的日子，远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的好。”
晚风掀起宫殿里华丽的帷帐，聆炎望着门外皎洁的月色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一件外衫披在她的身上，她轻笑了一声“拾夜，你说中原怎么这样的冷啊。”身后的黑衣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关上了寝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