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阵脚步声传来,唐音眼眸闪了闪。
她忽然伸手抓起落在地上的喜帕盖在头上,一秒功夫坐回原先的位置上,整个人安分的像是完全没有动过一样。
很快,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就进入厅堂,出现在唐音的视野中。
以唐音的视角,头上的喜帕遮住了她眼前大部分视线,透过底下的那些缝隙,她能看到一双精致的绣鞋尖尖,再往上看,是一条香妃色的裙子的裙摆。
来人还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唐音却已经从这打扮上面约莫猜出了这人是谁。
她越发镇定的坐在原位。
而那位进来的人在厅堂中沉默了一阵,随即发出一阵尖叫,声音刺耳尖锐。
她愤怒的走向旁边,对准旁边已经面色青灰倒在地上的女人踢了一脚。
“你个偷懒的狗东西,现在是多重要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吗?叫你来守夜居然在这里打瞌睡给我偷懒,仔细你的皮!还不快点起来,要你们这些懒货有什么用!”
女人踢完旁边倒地的那个女纸人,又转向另一边的那个男纸人,以同样的方式骂骂咧咧地踢打着对方,唐音坐在原位心有戚戚。
好家伙,这位上来有够暴力啊。
这宅子看着这么华丽这么大,怎么说这家人应该都不是什么贫穷之家,富贵人家的夫人竟然如此暴力如泼妇,实在是让她感到十分惊讶。
没错,唐音猜着来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夫人。
从先前和旁边这两个家中的仆从交流的结果来看,唐音便总结出一些规律。
比如,这一家人里地位从高到低,最高的就是夫人与老爷这两个人。
唐音能够命令底下的仆从,那这位夫人很有可能对她也有同样的支配力。
而从那两位普通的介绍当中,唐音便听出几分这位夫人的脾性。
这位夫人一看就是一个性子暴烈,有些说一不二,还有很强的支配欲和控制欲的人。
作为家里的大家长之一,她不喜欢别人忤逆她。
而唐音这位“新娘”被她吩咐要在这里坐着等她儿子。
如果唐音的行为被她抓到一起不对劲,只怕对方就有发难的理由了。
万幸,到现在为止唐音的判断都还算是正确。
她方才抓起喜帕坐在这里,这位夫人急匆匆的过来,却没有抓到任何证据,所以至今为止都对她仿佛视而不见。
而旁边本该认真守着厅堂的两个纸人倒在地上触怒了这位夫人,她上来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位夫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暴力。
唐音透过底下那一丝缝隙,隐约看到旁边这位夫人那是下了十成力气在踢打躺在地上的人。
眼见着她大力踹在对方脸上,倒在地上的人脸上已经被他踹得血肉模糊,看着甚是可怕。
唐音心里对这个阵法中发生的一切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看样子,这里的谢谢“人”果然都不是真人,这些“人”都知道他们这些人类的存在,却不能用直接的手段掠夺他们的生命,只能通过某些规则想办法杀害她们。
而能够规避掉这一些所谓的死亡陷阱的那些线索就隐藏在周围的所有细节当中,需要她小心的去摸索。
唐音坐在椅子上,越发谨慎。
那位夫人泄愤一般怒气冲冲地抬脚,周边两个人被踢打的血液都飞溅到唐音身上,甚至一颗眼球飞出来滚落到唐音脚边。
绕是如此,唐音也一动不动,始终坐在椅子上,仿佛没有看见没有生命的玩偶一样。
那位夫人对于唐音这种态度越发生气,动作也越发粗暴,但是最后也没有能把唐音怎么样。
在出过气以后,她恶狠狠的盯着唐音,只能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唐音还能看到对方秋香色的裙摆上沾染的大片血迹。
在那位夫人离开以后,唐音微微舒了一口气。
她取下头上的喜帕,抬眼往旁边看去。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只满含怨毒的眼睛。
对方已经被踢打的浑身血肉模糊,身子骨都拧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一看就不是活人能摆出来的造型。
绕是如此,这人居然还如此敬业的用仅剩下的那只眼睛怨恨的盯着唐音。
唐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不是被这女人吓的,而是在惊叹方才走的那位夫人,看着那双腿脚不像多粗暴有蛮力的人,没想到下手这么狠。
好家伙,人体艺术果然还是鬼怪玩儿的比较六。
唐音同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她伸手捡起滚落到自己脚边的眼珠子递到那个动不了的女人面前,把眼珠子按进她黑漆漆的眼眶里。
唐音一面动作,一面嘀嘀咕咕道,“别难过,眼睛我帮你捡起来安回去就是了,不用谢我,咱也是助人为乐的好人,话说你们这夫人下手也太狠了点,啧啧。”
躺在地上的女人:…
她眼珠子差点儿没再次瞪出来,又被唐音贴心的给按住。
唐音:“别瞪了,等会儿再掉出来不好找。”
女人:…
不是,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么恐怖的场景,难道不应该害怕尖叫发疯吗?比她一个女鬼都淡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现在被欧打成这个样子是谁害的?要不是唐音她现在能躺在这儿?
女鬼被气的脸色整个青了。
她瞪着唐音说不出话,目光从唐音身上瞟到对面那个同样倒在地上起不来的男人身上,又再次回到唐音身上。
唐音非常意外地懂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看看那边的男人,又对女人摊手,“我这还不是看在你是第一个帮助我的人的份上,所以来主动帮你一把嘛,人家想要那个待遇我还不给呢。”
女人险些再被气死一便。
被唐音“帮忙”,这个福气她宁愿不要!
女人气的脸色发青,然后很快就自闭了。
她发现了,今天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女人和先前几次出现在他们这里的那些人都不一样,这个女人很难缠,也太狡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