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是大老远过来的,不请人进来也说不过去。
“哪里的话,我回去就教训幼幼这妮子,太不懂事了,你还是先进来吧。”
他不想让白幼妈妈陷入不安。
“幼幼那么好的女孩,一定是有您这样的母亲的缘故。”
“是我没提前说一声,给阿姨添麻烦了。”
“阿姨最近也辛苦了,我这买了宵夜,陪您吃点吧。”
他怕妈妈尴尬,又怕打扰到外婆静养,说话的声音极缓。
进来先把外卖盒一一摆好,动作极轻地拆开,是粥和甜豆浆。
“怕味重的染了病房,又怕阿姨没胃口,只买了味淡的和甜的。”
“太客气了小喻,幼幼有你这样的人照顾我就放心了。”
两人对话的过程,完全能记入男德班教学课程,因为喻容太会讨长辈开心了。
妈妈看他穿得讲究,谈吐有礼,应该是上流社会人士。
但聊起天来又很舒坦,没有人上人的压迫感。
“幼幼不想给我添负担,所以没告诉我外婆的事,我是跟人打听的。”
“可我不想她一个人承担所有,所以还是来了,而且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负担不负担的。”
妈妈听见他说一家人,不觉得他自来熟,反而他很有责任心,遇上事靠得住,不会轻易退缩。
“谢谢你照顾幼幼,阿姨很看好你。”
喻容心想:行了,丈母娘都发话了,看她这回往哪跑。
就这样聊了几句。
他突然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大红花色的保温壶。
“天干物燥,这是我泡的花茶,很养生的,您多喝一些,照顾好自己。”
“哎呀,太客气了,谢谢你了小喻。”
妈妈笑着接过保温壶,这花色实在讨喜,放宽心地收下了。
妈妈还是觉得医院病气重,让他赶紧回去,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当然听话的走了。
回到车上。
他打开手机看白幼的朋友圈。
多亏这张星空图,拍到了医院的样子,他才能找到这。
喻容以为是之前酒吧事情她还气着,原来小柚子碰上事了,怪不得躲着不见人。
可明明错的是她,还撒气说什么别联系了,气得他肝疼。
他驱车来的白幼家楼下。
“下楼。”
白幼睡得正迷,接到电话还以为在做梦,转手挂了,又继续睡。
“操…”他看着被挂掉的电话,爆了句粗口。
可心想她也累了那么多天,让她多睡会吧。
时间过了两个半小时,白幼醒了,若智告诉她刚刚有人打电话。
她看了下通话记录。
“欸?”是喻容的电话。
她再看手机消息,喻容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信息:醒了就下楼。
来不及多想,她踩着拖鞋就跑下去了。
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楼下一片空旷,只有黄色的路灯,根本没人。
“渣男。”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傻,明知道喻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下来。
“又偷偷骂我。”
她听见声音,猛地回头一看。
那个所谓的渣男就在那。
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光仿佛是他发出来的,照亮了白幼看见的路。
“喻容…”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多苦涩。
可喻容听出来了。
这就够了。
“想不想我?”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两道影子渐渐靠近,最终融合。
“碰上事也不敢说,就知道发脾气算什么本事?”
从前的她是没有底气的,现在的她心气儿凛然,不愿向任何人寻求帮助。
喻容也不像以前了,现在的他根本不能无视她的喜怒哀乐,纵然不想拆穿她,可还是忍不住来了。
因为不想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是真的呀……”她用手指戳喻容的脸蛋,暖暖的。
是真的,她又在心里想了一遍。
喻容真的来了。
他专门为她而来。
“什么都别问,爷困了,能不能上去睡会?”
她脚像生了根,走不动道,“你不该来的……”
因为你不来,我自己就能搞定,你现在来了,让我怎么能不动摇。
喻容就这样看着她。
感觉她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她的眼睛突然被捂住,世界瞬间黑了,但她的心很平静。
只听见一句:
“你敢哭,我就在这帮你把眼泪舔干净。”
若智: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用太自责,大大本来就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若智知道,她差点在喻容面前哭了,但她为了不让人设崩塌,硬生生憋住。
“谢谢你,若智。”
这些天的事,确实让她疲惫不堪,刚刚只是远远看见喻容。
心里那些小窟窿,就变得更不堪一击。
她默默地走在前面带路,喻容从后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住。
“外婆会好起来的,我发誓。”
喻容突然亲她的眼角,那里有擦拭过度的红痕。
“我认栽了,白幼。”
“所以我亲自来了。”
“马不停蹄的,怕你一个人在这哭瞎眼睛。”
“你让我别再联系你,老子不同意。”
“咱别闹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她就这样被搂着,闻喻容衣服上的肥皂味,暖香暖香的。
听着喻容说话。
实际行动证明一切,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懂,所以很多事,其实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喻容的心已经被你完全被收割,恭喜大大完成任务点。”
“渣男回头,母猪上树。”她一句话打断深情的气氛。
“我靠!你再激我试试看。”
喻容整个人毛躁起来。
她调整好心态,准备下一句。
但喻容把她压在楼道的墙上。连一个音节都不让她说。
两个人的唇就像十指相扣的手,没有丝毫缝隙。
楼道很静,只有密密麻麻的水声,这个吻藏了许多东,有强势,有思念,也有云开见月明。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你别再惹我。”
喻容放开她,帮她把嘴擦干净。
她的外婆还在医院,喻容这话未免太照顾她的感受。
让人有一瞬间恍神。
“别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水做的,但你肯定是。”喻容看她有力气骂人了,又开始犯浑。
“滚啊。”她的语气一点都不凶,“上回吵架,我也有不对。”
从再次见面到现在,喻容就没见过她这样。
居然都学会道歉了,看来这次外婆生病,真给她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