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柳,也无法拥有浴火重生后,更坚韧、足以护住自己和姨娘的生活……
而这一切的根源,皆是因为夜梁等人,对她们的凌虐,对她们追捕到死的屠杀……
“你知道她?”听到凤月淮这么说,曹咏更加僵硬了,但她还是故作镇定,想套凤月淮的话。
凤月淮看见了曹咏眼底的不安。
她唇角的弧度,更向上扯了扯:“岂止看到过。
我还看着她在胭村被人肆意凌虐、被人苦苦折磨。
在那里,她成了‘牲口’,成了满足人私欲的‘工具’。
那些肮脏的人在她身上施加的每一道伤口,都是那些人心底深处最深的恶,都是他们不将旁人当人、对人的尊严和权力彻底的漠视……
还有,一些冷漠冷血、自私自利的掌权者,对低于他的势力完全的漠视。
在他们的眼中,只要能带给他们利益的,都是他们的工具。
而不管这个‘工具’,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人,是一个有自主意识、并不愿成为他的奴隶的人……
哈哈哈,简直可笑……”
凤月淮看似有笑声,可整个人无处不透露出的冰寒、怒火、似要积蓄而发的强大力量……都深深震慑着曹咏。
就在凤月淮近处的曹咏,此刻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冰冷,无处不在的冰冷笼罩着她,让她的身子在轻轻颤 栗。
此刻凤月淮搭在她下颌上的手,像不仅仅捏住了她的下巴,更像冰寒的触手,捏住了她的命脉,让她甚至无法呼吸。
眼前笼罩着的,只有恐惧……
凤月淮如寒冰般的视线又锁向了曹咏:“说起来,曹柳的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你暗中将曹柳远远送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曹柳又怎么会被那些恶人缠上,最终落得个惨死余山的结局?”
曹咏说话都结巴了:“谁、谁说的?分明、分明是她自己跟我置气,跑出去的……”
曹咏的思绪从冰寒的恐惧中被拉回来了一些,但也并不好。
因为凤月淮竟然连她将曹柳送走、是她间接害曹柳惨死余山的事都知道……
那曹柳那个贱人还跟凤月淮说了什么?
她说的假话会不会被拆穿?
不,她要占据主动……
“曹柳那个贱人……”
曹咏眸底蒙上了一层狠光,正要说点什么。
忽然,另一道女声从一旁响起:“胭村那样的地方,在险峻的余山之上,而且还有阵法保护,寻常人根本进不去。
可凤七小姐不仅去过里面,还亲眼看到曹柳怎么在里面被折磨……
想不到一个年纪尚小的凤家七小姐,谈起胭村那样可怖的事,都能面不改色……
可见凤家真正在胭村做的,会有多残忍!
可怜余山脚下,惨死掉的那数十条人命啊!
还有胭村被放的那一场大火,不知道焚烧了多少的罪恶,又有多少无辜的人,惨死其中……”
开口说话的人,是白俞。
旁人或许听不明白凤月淮和曹咏在说些什么,可白俞却看得出来,差一点,曹咏就被凤月淮逼到开口露馅了。
所以她必须站出来,调正舆论。
她知道凤月淮去过胭村,也了解过里面的情况。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凤家自身都难保了,凤月淮说的话,谁又信?
白俞说完,暗中狠狠地瞪了曹咏一眼。
曹咏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吓得一个激灵。
方才她差点就……就真相说出来了。
但是凤月淮真的好可怕,她说的那些话,轻易就将她带了进去,让她恐惧,让她忍不住想解释,结果……
她还是要遵照白俞先前提醒她的做,她如今已经跟白俞绑在了一条船上。
真让凤月淮赢了,她可能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曹咏还在心慌之时,众人已经因为白俞的一番话炸开了锅。
“说得没错,凤七小姐……怎么会亲眼见过胭村怎么折磨曹柳?
那种地方,听听就觉得匪夷所思,她竟然进去过?”
“这地方不是凤家修建的,还能是谁?那里可是有阵法保护吧!不是内部的人,怎么可能进得去?”
“这么来说,凤家当真用胭村‘驯养’‘商品’,然后用这些‘商品’去讨好官员,以给凤家牟利?”
“我本来不相信凤家会做这种事的,觉得里面有什么误会……没想到,凤七小姐用不过大脑的话,将什么都说出来了啊!”
“凤七小姐果然是蠢。曹咏指认了凤家,她心急了,于是想对付曹咏。
没想到自己先乱了阵脚,自己替凤家认了罪……”
“我早说过凤月淮就是个恶霸,她在京中的名声有多差,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知道么?
凤家做出胭村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就算了,凤月淮一个闺中小姐,她也能跑到胭村去,还能看着胭村的人折磨人……
你们猜猜她这是什么心思?
分明就是歹毒至极!看见别人受苦,她就高兴!
否则,京中也不会有她这么多的恶名了!
简直可恶!她现在还掐着曹咏不放呢。”
“凤家就是个商户贱户,为了点银钱竟然算计到了这种地步!
这么多条人命,就算死的人也许身份不高,可也该让凤家好好喝一壶!
就算凤家曾经做过一些功绩,也抵消不了如今做的恶!”
“可不是吗?余山案发生的时候,我正好在京郊,余山脚下的那些尸体死得究竟有多惨,你们没看到,我却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当日回去,我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做出这等遭天谴事的凤家,将他们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千刀万剐怕不行了,凤家还有功绩背在身上……但是,绝不能轻饶!”
“对,定要好好查查,凤七小姐都将话说漏嘴了,凤家这罪逃不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因为凤月淮的“说漏嘴”,众人对凤家的攻击强了很多。
加之京兆府尹先前的“指罪”,凤月淮如今的话语,几乎算是“认罪”。
如此闭环之下,凤家有罪的可能,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凤月淮见此,冷笑未言。
正这时,京兆府尹又行了出来,拱手道:“皇上,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