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了他,被他哄骗,他说什么我全都相信,错谈了情爱……
于是他在凤家要实施什么计划,几乎是畅通无阻,想算计凤家什么几乎都能成功,这背后,也几乎都有我的推波助澜……
都是因为我,这才……”
凤月淮其实很歉疚,上一世,正是因为有她,才让夜梁算计凤家一次次那么成功。
如果没有她,或许夜梁在算计凤家的时候,会露出更多的马脚,于是凤家其他人,会更加防范,于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不一定。
不过,还不等凤月淮说完,凤水颜就止住了她的说法。
凤水颜按住了凤月淮的唇:“七妹,不是这样的。
真正要针对凤家的,根本不是夜梁,而是夜仁帝。
夜仁帝的心机深不可测,他又是皇帝,有千万种方法可以对付凤家。
若是不知道凤家真正的敌人是夜仁帝,只怕凤家用尽了法子,最终都只会是夜仁帝的瓮中之鳖。
有没有夜梁,最终的结果都一样,所以,这并不能怪你。”
话虽如此说,凤月淮的心中还是难过。
有些事若是不提,她可以将它们藏在角落。
可是若提起来,曾经经历过的愧疚,还是并不可阻挡的。
哪怕知道凤水颜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也一样。
凤水颜又问凤月淮道:“七妹,你与摄政王在一起,可是与你的那个噩梦有关?”
凤月淮如今这一副伤心的样子,很显然是十分后悔噩梦中对夜梁“不计后果”的情爱。
凤水颜虽还未经历过情爱,但却对这部分懂得十分通透。
所以她十分敏锐地察觉到,若是凤月淮那般痛恨自己曾跟夜梁有过一段,按道理来说,应当是对情爱颇为抗拒的。
至少,要想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凤月淮和夜沧阑,几乎是凤月淮刚开始抗拒夜梁时,就开始了。
这显然,并不正常。
所以她不得不怀疑……
凤月淮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与唯淮在一起,的确一开始我的打算,就是想跟他合作,利用他的势力,来帮助凤家……
我认为,但凭凤家的力量,是不足以跟夜仁帝抗衡的。
如果再加上唯淮的力量,那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夜沧阑和夜仁帝本该就是仇人,夜仁帝会在夜沧阑死后大肆抹黑他、挖坟鞭尸、坑杀他的亲兵……
最后一句话,凤月淮并没有说。
但是靠近夜沧阑的目的,她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跟凤水颜说的。
凤水颜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道:“七妹,其实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若你一开始就将这些全然告诉我,加上父亲和二姐三姐他们的力量,要想跟夜仁帝对抗,也并非不可能,至少,凤家一定有保命的本事……”
“从前我……性子太顽劣,若我一开始便如此同你们说,你们不定会相信我。”凤月淮道。
“而且,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敌人的应对才会越迟缓,我对敌人的攻击,才会越出其不意,得胜的可能也就越大。
并且一开始,我是打算至少等三姐的事结束之后,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们真相的。
三姐的事,不仅仅是她被害那么简单,还有她错爱了林长清。
若不设局叫她看清林长清的真面目,她若一直被林长清哄骗,对她也好,对凤家也好,都会越来越糟……”
而且,她跟夜沧阑在一起,倒也不算委屈。
先不说夜沧阑是全大夏多少女人做梦都想拥有的男人。
首先她并不反感夜沧阑,一开始也是她先招惹了他。
再者,在想起了跟夜沧阑一些从前的记忆之后,她更加知道,她跟这个男人之间,还有她所不知道的羁绊……
所以,她其实是不反感跟夜沧阑在一起的。
虽然她跟夜沧阑从前,夜沧阑的确对她强取豪夺过。
更何况,与夜沧阑在一起的时候,夜沧阑有数次,曾救过她的命……
凤水颜问道:“以后,你决定跟摄政王如何呢?”
如凤月淮所言,从前她要孤军奋战,并且认为凤家对抗不过夜仁帝,所以为了凤家,她需要在夜沧阑的身边。
如今她明确告诉她,凤家不需要夜沧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那她与他……
凤月淮的目色迷茫了几分,她的目色深深,里面一瞬就闪过了许多许多的东西。
以后如何呢?谈情说爱么?
还是跟先前一样的想法,就算知道了曾经跟夜沧阑有过过往,前世她曾经历过那般的痛,是如今将那些经历轻描淡写说出来所无法描述的痛。
她还怎么去纯粹地面对一份感情?
她不知道。
所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凤月淮道,“或许,待将夜仁帝斗倒之后,也是我该离开他的时候了……”
毕竟,到了那个时候,凤家也好,夜沧阑也好,强劲的敌人就已经不复存在,至少生活,定然是安和了。
也毕竟,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知道如何,真正迈出那一步。
所以等到夜沧阑能够接受她的离开的时候,她选择离开他的世界,然后一个人生活,也未尝不可。
凤水颜又与凤月淮言语了两句,就离开了。
这一遭来找凤月淮,她心中的很多疑惑都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她的心绪,同时也变得更沉重了。
毕竟知道了真相后,她同时也知道了,凤家接下来,还有一场怎样的战要打。
至于凤月淮与夜沧阑之间的事,她只是觉得奇怪过问两句,至于如何选择,要看凤月淮自己。
虽然凤月淮很多的言语,都是不确定,都是在一定程度的抗拒……
但是,她已经看出了那一份不确定里的纠结。
而对感情有了纠结,那便一定是有了羁绊。
而自己的羁绊,只能自己去斩,或者去牵……
旁人,难以干预……
而此时,让凤水颜和凤月淮都不知道的是。
二人在屋中的谈话,不知何时,已经被全然听进了一位暗中潜藏着的人影耳中。
这个人,便是夜沧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