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知道，绝不会任由他们轻慢……
含含，你娘亲的死，终究是凤家欠了你的、是凤家对不起你……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
左含含的嘴角暗中向上扬了几分，紧攥的拳心也有了几分松懈。
只要凤家将她护送出京城，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不等凤仪之的“答应”二字落下。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凤仪之的话：“左含含，你在做什么美梦？还想妄图从凤家捞上一笔，让凤家护着你？你戕害凤家的罪凤家还没找你算，你倒先想来找凤家拿乔？脸呢？
你的私库？是说这十数年来，你在凤家一点一点积攒的，价值甚至可买下大夏一座城池的私库么？
要不要我细数数你的私库里有什么？除了数不尽的金银外，羽凤玉、百年血参……数种奇珍异宝，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
你口口声声说在凤家过得有多惨，你有多孤苦，又多想逃离凤家、去找你在地底的娘……
你如此不如意，怎么还有那么多的闲心，在凤家收集奇宝钱财？
是早早就想好了，要为今日的跑路做准备么？”
此言一出，众人中又掀起了小小的议论之声。
“原来左含含要从凤家带走的私库，这么值钱！羽凤玉和百年血参……这可是有钱都难买的好东西啊！”
“不止这，连这种奇珍异宝都有了，私库里的银钱能少了？
虽说左含含的母亲因凤家而死的确可怜。
可她的命，也太值钱了些……”
“……”
左含含复又将拳心攥起：“私库里的东西，都是我在凤家这些年积攒的，凤家已经给到我手里的东西，难道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还是说，你觉得，凤夫人的命，连这点银钱都不值？”
凤月淮不理会左含含的故意激她，接着冷笑道：“所以说你虚伪、险恶至极。
既占尽了凤家的好处，你也十分稀罕这些好处，却还口口声声要说凤家的不是，甚至还妄图置凤家于死地。呵。
你说凤府的下人轻待你，可我再细数数，凤家这些年，从你院中无端死去的下人，就有十数之多。
几乎比得上凤家其他院死去的下人总和。
你说，你院中高于正常数倍的离奇死亡，是因何呢？
是因为“下人轻慢你”，所以现世现报了么？一点轻慢，就需要用命来偿？
你数落凤家下人的不是，来衬托你的‘孤苦’，衬托凤家‘对你不起’。
残虐下人，甚至轻易下手打杀，你又有多无辜？”
“凤月淮！”左含含愤怒地低呵了一声。
“你说我残虐和打杀下人，你有什么证据？
你如今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栽赃’我有多不堪，好让你凤家，免于还那救命之恩么？”
很明显，凤月淮又想坏她的好事，连一点退路都不想给她留。
这个贱东西，已将她害到如今的地步，竟还如此咄咄逼人。
待日后她的再出头之日，一定要将凤月淮死死地、死死地踩在脚下！
左含含狠声道：“我知道五皇子选择了我、却一直看不上你，让你怀恨在心，你想报私仇，所以连要还的‘性命之恩’都要不顾。
可这等大恩情，岂是你用点小计谋就能抵消的？
十数年前我的娘亲为救凤夫人的命舍身而死。
凤夫人和凤家说，为报答我母亲的救命之恩，会好生对待我母亲的遗孤，便是我。
可今日，我身陷性命之危，只是需要凤家派遣一些高手，护送我出京，从此之后，我就跟凤家了断，我娘亲的恩情也跟凤家了断……
这点举手之劳，若凤家都不愿报答的话。
岂不让堂堂的大夏首富凤家，成了‘忘恩负义’的，天大的笑话！”
又将视线转向凤仪之：“大姐……凤仪之，莫非，你也要任由凤月淮胡闹么？
还是你也觉得，凤家应该‘忘恩’？凤家日后被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也无妨？”
左含含眼神中的冰冷和狠毒又让凤仪之的心口为之痛了痛。
但，见识了左含含的真面目，却也让她对左含含没有了从前的疼惜。
她对凤月淮道：“七妹，凤家的确引狼入室……
可彩娘对母亲的恩情，也不可不报。
今日如了左含含的愿，就当报恩……”
“报恩？报什么恩？”凤月淮冷冷道。
她看向左含含的视线，宛如冰刀要刺穿她：“我早已跟夜梁断绝了关系，莫非你真以为你当做宝的垃圾，我看得上？”
此一言，让左含含和夜梁的神情，都随之变了变。
凤月淮又冷笑：“左含含，你如此‘大义凛然’，真当是‘凤家欠你恩’的美梦，越做就越成了‘真’的了？
还是你以为，彩娘曾经对我娘做的勾当，能够此生此世都隐瞒下去？”
左含含原本自得满满，认为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拿捏，无论如何都能得到她想要的。
听得凤月淮此言，她的心中，却升起了极其不好的预感，她胸腔的底气，也在那一瞬，下降了不少：“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最清楚么？”
凤月淮说话间，从袖中取出了一些物件。
那是几封发黄的信卷，看纸张颜色的改变，就知已有些年头。
而左含含的瞳孔，从看到那些信件开始，就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甚至她的双腿不稳，一个趔趄，就摔倒了下去。
她整个人的面容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怎会有这些东西？怎么可能？”
凤月淮冷笑：“左含含，这几封信件，在你房间的隐蔽处锁放了多年，你一定很清楚它们是什么吧？
这是你母亲彩娘的亲笔信，上面还有她的指印，虽然做了一些特殊处理，但是只要跟她从前留存的指印和文字相对比，不难看出这些信件就是你母亲所写。
可，这些信件上面写了什么呢？
要不要我给你念念。
这第一封上写：主人，在属下的挑唆下，夫人将在后日前往雾白山，您的计划可如期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