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一度被认定杀害了永乐郡主,那时的他,可谓举步艰难,皇上后来以谋反罪名对他挖坟鞭尸、坑杀他的二十万亲兵,也用这做了口实。
凤月淮冷睨着宣吟儿:“你跟宣康二人,医术拙劣,不堪其用,延误和伤害了摄政王的病情,应当赶出摄政王府,以后不得入京。”
只有以这样的罪名把宣氏父女二人驱赶走,才能让他们以后不用摄政王府的名义去外面行骗害人,如果一开始就让他们尝不到好处,他们也许就不会险恶之心膨胀、以致以后残害无数人……
宣吟儿怒视凤月淮:“贱人,你血口喷人,你休想,你……”
还不等她多言,夜沧阑已吩咐道:“还不去办?”
侍卫连忙把宣吟儿拖了下去,任凭她哭喊也不留情。
拖行一段距离后,侍卫手起刀落,砍下了宣吟儿两根手指,再将棍棒重重落下,实施杖责。
宣吟儿惨叫连连:啊啊啊!凤月淮,她害她辱她,砍她手指,抢她摄政王妃之位,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夜沧阑捂住了凤月淮的耳朵,隔绝了惨叫:“月儿,别听,她罪有应得。”
凤月淮对这惨叫并不动容,宣吟儿遭这罪都是应该。
不止那一碗毁容毒药,她昨夜给夜沧阑救治时,宣吟儿几次因为嫉妒打断她,还教唆无殇伤她性命,如果不是夜沧阑及时出手,她只怕早就是刀下亡魂,夜沧阑也活不了。
宣吟儿视她的命如草芥,她当然不会同情她。
宣吟儿断指后,以后不能再用银针行医,但是她的医德,本来就不配行医。
凤月淮转头看向夜沧阑,给宣康上眼药:“唯淮,我说的都是真的,宣氏父女对你的治疗反而会加深你的毒,洗髓液是宣康亲手调制的,他是医者,未必不知道里面的硫炎水对你的伤害有多大,总之这个人,不可以亲近,你的尸魂毒,我有把握能解。”
“你倒是关心本王。”夜沧阑抬手从凤月淮的面颊划过,“怕本王去早了,你守活寡么?”
粗粝的触感让凤月淮的身子微微战栗,她嗔骂一声:“大白天的,油腔滑调!”又一把打掉了夜沧阑的手,从他怀中滑了出来,“出来了一夜,再不回府,被姐姐发现,该担心我了。”
风月淮面颊浮起微红,不知是因恼怒还是害羞,夜沧阑的心情莫名变好,他擒住凤月淮的纤腰把她抓了回来,把小小的身子圈在怀中,也没做什么:“怕什么,有本王护着你。”
凤月淮轻轻挣了挣,没挣开:“没名没分的,我可不想被人诟病夜不归宿、偷会情郎。”
也许是“情郎”两个字合了夜沧阑的心意,他难得低笑了一声,可很快又目色幽深:“你想要本王的名分么?”
凤月淮稍顿了顿:“想。”可对上夜沧阑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总觉得有几分心虚。
她知道虽然她救了夜沧阑,又使手段哄住了夜沧阑,要想像她想的那样制住夜沧阑,还差的远,夜沧阑不见得真的信任她。
再加上萱吟儿刚刚挑唆的那些话,夜沧阑不一定不介怀,不过他不说,她就当做不知道……
“名分迟早是你的。”夜沧阑道,“不过,得寻个合适的时机……”
又似想到什么,他轻轻噬咬凤月淮的耳廓,低言:“月儿,知翠的尸体,本王处理过了。”
凤月淮绵软的身子顿时僵住,面容有一瞬的凝结,一幕血腥的记忆冲刷进她的脑海。
知翠,那个她刚重生,就用一把茶壶碎片送进地狱的丫鬟,她借她脖子上的伤口把夜梁牵扯进了永乐郡主案,还借机逃离了听浠院去救三姐。
她本来想近两天找个时间,去京兆府打探一下,因为知翠的死牵扯出来的案子已经调查到了什么地步,夜沧阑忽然提到了知翠,是什么意思?
夜沧阑接着咬耳:“知翠脖子上的伤口太刻意,夜梁的听浠院被牵扯进永乐郡主案中也太突然,如果有人借知翠往深处查,未必不能查到你身上,所以本王处理了她,让任何手都触不到你。”
凤月淮的身子又酥 麻又僵直,她的大脑快速运转,杀死知翠的时候情况紧急,她的确做不到事事完美,最近她也担心这件事可能节外生枝,现在夜沧阑把这个隐患砍掉了?夜沧阑又怎么知道这么多?
夜沧阑的唇触至凤月淮的面颊,在光洁处落下一吻,目色幽幽:“月儿,永乐郡主案背后太复杂,你不要牵扯进去,免得引火上身,这件事,本王会去查。”
凤月淮扯了扯嘴角:“知道了。”夜沧阑想必已经知道不少事,她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她正陷入思索,等反应过来,夜沧阑的唇已经触向了她的唇。
她往一侧闪了闪,夜沧阑目色一幽。
凤月淮不着痕迹地转身,看向夜沧阑,似想起什么急事:“唯淮,我之前跟你说暗卫无逸是夜梁的奸细,你查了吗?我听说他最近就有动作要害你。”
“查了。”夜沧阑望着小人儿轻轻启动的唇,食知髓味,他目色幽幽,“处理了。”
“那就好。”凤月淮轻拍了拍胸口,像松了口气。
偷瞥夜沧阑的时候,正对上了他那一双仿佛要把她吞没的瞳仁……
此时,林府。
经过一日的治疗,白俞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林长清体贴地把药一勺一勺地喂进白俞的嘴中,又细致地用帕子轻柔地擦去她嘴边残留的药液。
烛火下,林长清的侧颜英俊儒雅,温柔的样子,两人像一对很恩爱的夫妻。
不过这样的“美好”很快就被一声暴怒给打断了,白俞恨恨道:“凤月淮和凤水颜那两个贱人,竟敢对我动手,我要把她们一寸寸剥皮剜肉,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每每想起在万锦楼前受的屈辱,白俞就恨不得杀人,可是她明面上只是夜梁的贴身女婢,身手不能轻易展示在人前,因为身份低微,有些委屈受了也不能说。
林长清放下了药碗,抱住了白俞,轻声哄她:“阿俞,凤家是皇上要除去的人,他们不过一介商贾,庸俗下贱,就算现在得意,也只是一时,不用跟他们置气。等到凤家彻底被毁的时候,我亲自把凤月淮和凤水颜抓过来,送到你的面前让你处置,给你出气。那时候,你想捏死她们,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白俞被林长清哄得高兴了几分,她怒火消退了些,环住了林长清精瘦的胸膛,小手画圈,故意逗 弄他:“那凤英呢?到那一天,我想作践凤英,你舍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