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此,却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了。
毕竟他们只是浅浅提了“凤家”而已,这女子就能被吓成这般模样。
凤家,得是做了多么恐怖的事?
可,能是什么呢?
众人十分好奇,但看女子的样子,又似乎说不出来……
昭贵妃钻在夜仁帝的怀中,娇媚地柔声道:“皇上,那位小姐,在哭什么?她好可怜啊!”
说完,又更往夜仁帝的怀中钻了钻。
夜仁帝好不容易没那么可怕了,她自然要及时如夜仁帝的怀,去卖乖讨好的。
夜仁帝掐着昭贵妃的腰,美人的香软让他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但还是烦躁。
本来听着哭哭啼啼的声音,他要立即发落人的。
可是依稀间,他似乎听到那哭泣的女子提及了凤家?
下意识地,往夜梁所在的位置暗中斜瞟了一眼。
意识到什么后,他的眸子,闪过一抹嗜血的光。
心底的烦躁,顿时也被压下去了很多。
他随之吩咐:“去好好看看,发生了什么?”
皇上身边的福公公应话后,随之走向了那哭泣的女子。
看着福公公那佝偻着的、有几分苍老的背影,看着他手中拂尘随着他的脚步边走边晃的白毛,看着他距离那哭泣女子越来越近……
凤月淮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深色。
此事凤月淮已随夜沧阑坐上了上座。
哭泣女子距离她的位置有些远,那里发生了什么,她看不太真切,也听不太真切。
但是她却大概听到了,那哭泣女子说,凤家,害死了她妹妹,并且她妹妹,惨死……
凤月淮实在不记得凤家做过什么恶事,这个时间段的,记忆里,凤家也没有误害了谁……
那么那女子,是何意思?
她说的凤家,是指他们家么?
凤姓并不常见,但今日来参加赏花宴的人很多,保不齐还有别的凤姓之家……
但,听着众人躁动的评论,凤月淮还是有些不安。
下意识的,她就将视线,投向了夜梁所在的方向。
她想,这女子究竟有没有问题,或许通过夜梁就能知道。
夜梁的皇子位离她不远。
她的视线刚投过去,就对上了夜梁那一道阴狠至极的视线。
夜梁没有注意到她。
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哭泣女子所在位置。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的眼中,溢起了一丝雀跃,还有一种,大仇将要得报的快 感……
几乎是那一瞬,凤月淮就确定,这个哭泣女子,只怕是夜梁的人,他们正在耍计谋,还要害凤家……
可,夜梁想做什么?
上一世这个时候,夜梁除了使计陷害凤家“通敌”,可没有这一出。
那个哭泣女子,她确定,上一世,她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这样一号人物,夜梁的身边,似乎也没有……
一种未知的感觉笼罩上了凤月淮,也让她的内心,升起了一丝不安。
“陷害通敌”的事,她之所以能打出那样漂亮的一场反击战,是因为敌方想对凤家做什么,每一个步骤她几乎都清楚。
所以她可以完全见招拆招,让对手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
可此刻,她却根本不知道夜梁对凤家还有什么狠毒的计划。
那么,她还能成功应对吗?
她的对手,可不止夜梁,还有夜仁帝……
不知自己此刻正在被人死死盯着的夜梁,眼底那扭曲的雀跃越来越深。
尤其当福公公靠近哭泣女子、与她交谈的时候,夜梁眼底的活跃,更是到达了一个顶点。
夜梁的拳头紧紧攥起。
他输了一场,又如何?
是他大意了,才会让凤家在“通敌”一事上,反击得如此彻底。
凤家兴许是真的早就发现了万锦楼里的那封“通敌文书”,才能在今日如此压制他的势力。
难道他给凤家挖的每一个陷阱,凤家都能完美避开吗?
不!凤家不是神人,他们可不能未卜先知!
接下来的计谋,他不信凤家还能精准地躲掉!
这回的算计,可是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地拿捏在了他的手中。
虽然凤家“通敌”的罪被完全洗清了。
接下来的罪责他冤在凤家的身上,会让效果大打折扣。
但也必定,会让凤家好好吃一壶!
他在其中,能获得的利益,也不少……
尤其关键的,是因为“通敌”计划失败的事,让夜仁帝如今对他很不满,夜仁帝会那么毫不留情动他麾下的林长清,就是证明。
他甚至还害怕,因为他办事不力,夜仁帝下一步的清算,就会落在他的头上……
但如今,只要他接下来的计划成功,让凤家吃了一个大亏,夜仁帝,还是会对他刮目相看!
至于算计凤家全族的事,来日方长,有夜仁帝做助力,他们本就插翅难逃……
夜梁越想,心底就越兴奋起来。
他因为之前计划失去的,都妄图在接下来的计划中找补。
越想,他也越觉得凤家不可能又逃脱他布下的一个个天罗地网……
至于之前他暗想,凤家会抗住他一次算计,接下来的计划会不会也失败的“阴暗”想法,也被他抛之脑后。
他想,凤家没有三头六臂,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不可能事事齐全。
夜仁帝如今对他明显的不满,也让他接下来的计划,绝不能失败……
福公公的到来让周围的人都恭敬地噤了声。
福公公虽然只是公公,但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几乎没有人敢惹,更何况哭泣女子的周围,只是一些家世不太高的贵家小姐。
“出来,好好说话。”
福公公的眉发都是白的,他搭着拂尘,声音带着太监的阴柔,却也有一定的威压。
哭泣女子许是被这般的架势震住了,她抽泣着,颤颤巍巍地行了出来:“拜见公公……”
可才刚说几个字,眼泪就“哇”地流了下来,好似她的委屈太大,无论怎么止也止不住一样。
福公公的语气缓和了些:“你不必害怕,咱家替皇上来问你几句话。”
哭泣女子跪着,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以示对夜仁帝的尊重:“是。”身子仍是抽抽搭搭的。
福公公点了点头:“小姐放心,皇上仁德,你有什么冤屈,皇上会给你做主。
你如今好好说,你为何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