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夜梁的对手,是早有准备的她……
原本她还担心,夜梁在栽赃永乐郡主案一事上,会像上一世一样,让夜沧阑吃想不到的暗亏。
但既然夜梁一党将永乐郡主案与胭村联系了起来,那么……呵呵。
只要她将胭村的脏水反泼回去,让夜梁再也没有洗白的可能。
永乐郡主案,自然也会让夜梁脱不了干系……
到时候,自有夜梁好受!
凤月淮冷笑了笑,尽管如今所有人都对她和凤家进行着极猛烈攻击。
凤月淮在这样的舌枪剑雨里,却依旧巍然而立。
周身散发的寒气,却反轻易能将他们压制住。
夜仁帝的眼中闪过一抹阴光:“传朕之令,凤家……”
然,不等夜仁帝说完,凤月淮忽然站了出来。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卷硕大的画卷,她冷声,傲视宴会场上的所有人:“看来各位对我凤家有很大的误会,我现下有一个故事,将讲与诸位听听,不知诸位可有雅兴?”
凤月淮的声音不算高,却十分能引人注意,话一开口,就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很快,她就迎来了一轮轮的攻击:“误会?凤月淮,你方才都承认你去过胭村了,胭村之事,与你凤家无关?永乐郡主的死,与你凤家无关?”
“凤家就当收监!待胭村和永乐郡主案彻底尘埃落定,该给凤家严惩!”
“凤月淮为何还在此处?凤家涉嫌余山案和永乐郡主案两个大案,凤月淮也是凤家人,她为何不被捉拿?”
“凤月淮要讲故事?怎么,你要讲凤家是怎么在胭村害死了永乐郡主、又怎么将她分了尸抛尸吗?简直歹毒!”
“……”
凤月淮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唇枪舌战,但她并不反驳。
甚至还有闲心勾勾唇冷笑笑。
凤月淮冷声道:“我的故事,诸位愿不愿意听,且听我先讲便是!”
说完,在玉梦的辅助下,她将手中那一卷巨大的画卷铺展了开来。
紧接着,画卷上面整齐的文字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众人原本只是憎恶地盯着凤月淮,她手中的画卷,只是随便瞥两眼。
但不知因何,那画卷上的字,他们读了两句,就不自觉陷了进去。
“我叫钱芳可,家住长竹村,母早亡,父有残疾,自稚岁起就在家中独当一面,自养自足,也照顾父亲,时日贫苦,却也安然。”
“安定的生活却在我及笄那年彻底粉碎。”
“那年冬日,我的同乡钱悦悦兴奋地找到我,与我说在长竹村外,有一富户在招洗衣工,工作轻松,工钱丰厚。
我动心了。
尤其关键的是,钱悦悦与我说,村外的镇上有十分厉害的郎中。
等我在富户家赚了银钱,就可以请郎中来给父亲看腿,让我父亲恢复健康。”
“想到父亲这些年来因为残疾受的苦,我答应了钱悦悦的提议,欣然跟钱悦悦出村。
与我一道走的,还有村里另外两个姑娘。
她们也跟我一样,想去长竹村外赚点银钱,改善自己或家中的生活。
我们三自小跟钱悦悦玩到大,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可岂知,从长竹村一离开,我们踏入的,就是地狱。”
“根本没有什么富户招洗衣工。
钱悦悦将我们三个骗出长竹村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将我们以每人一两的价格,卖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那个男人很凶,我们三个很害怕,想走,但被钱悦悦哄住了。
钱悦悦说,这个男人是富户家的长工,来接我们的,等我们到了富户家,就能过上好日子,就能赚到银钱改善家里。
我们将信将疑地信了。
其实我们这个时候不信也没用了,因为想逃,根本也逃不掉。”
“上了男人的马车后,我们三个都被灌了迷幻药,迷迷糊糊中,似乎行驶了很长的路程。
等我们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满屋子都是女人的地方……”
“有人强迫我们褪尽衣物,给一个很凶的老女人检查……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意识到被骗。
想逃,却根本逃不掉了,这里四处是天罗地网。
跟我同行的两个姑娘,一个反抗激烈,当场就被砍杀。
屋子里的姑娘兴许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都被吓住了,任意他们拿捏检查她们的身体……”
“我虽然从小长在村里,几乎没有见过外面的天地,但我也知道春楼,知道有人会将姑娘家卖进这种糜烂的地方卖身。
我本以为,他们抓了我们这么多姑娘,春楼,就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可我,还是错了,错的彻底。”
“那个地方,名叫胭村,比传言中卖身的春楼可怕得太多……”
“检查完身体后,我和那间屋子里的姑娘又按容貌品相分了好几批。
我跟还活着的同乡,被分到了最上等的一批里。
接着,噩梦就开始了……”
“又是灌迷幻药,又是长时间的颠簸……
等我们再睁眼的时候,就到了一处四周都透着阴森恐怖气息的地方。
这里的屋子黑沉沉的,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是密 林,是看不见人烟的、绵延不断的山……
最可怕的,还是从屋子外面,不断传来的女子的尖叫、哭泣和嘶喊……
那样的声音,让我的魂魄都被震住了,我浑身都在发抖,哆哆嗦嗦,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为此那天,我挨了不少的打,打得我精神都恍惚了,他们也没有停下,可奇怪的是,打的地方很疼,却没有多明显的伤口……”
“后来,日子就全都是恍恍惚惚的。
我恍恍惚惚的,从一个姑娘家,变成了他们口中的‘商品’。
他们‘驯化’我,‘驯化’我的身体,‘驯化’我的思想,‘驯化’我的一切,直到我变成了一个只会言听计从、只会讨好他们想让我讨好的人的‘商品’……
可就算是这样还不够。
就算我再听话,我也还是要挨打。
在胭村的时候要挨打。
送我们去服侍那些大人的时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