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她十分肯定地道：“信件的纸张没有什么猫腻。
有什么问题，当出在信件的内容上。
或者，这些信件还有什么别的秘密，只有左含含知道，旁人不知道。
并且这个秘密，还不简单。
否则没理由，左含含非要冒着风险，将它们留下来。”
又顿了顿：“这件事，我之后再去查查。
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娘亲当年既然是被人所害，那么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凤夫人当年坠入雾白山而死，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
可如今从这些信件来看，明显不是。
凤月淮道：“也好。
四姐，你将这些信件带走，好好查查。
它们在我这里，我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嗯。”凤水颜应声，将信件收了起来。
凤月淮又问道：“四姐，你记不记得，我曾经离开京城，去过，大夏别的地方？”
其实方才她独自一人拿着那些旧信件在思索的时候。
除了觉得左含含当年花心思留下这些信件的行为奇怪外。
还有一个点在困扰着她。
那便是凤夫人当年坠崖的地点，雾白山。
这不是京城附近的山脉，而是，北方兰古城和扶洛城交界处的山脉。
兰古城。
又是兰古城。
那个她恢复了部分记忆，想起了部分和夜沧阑的过往的地方。
也是，隐约间仿佛看到满城的鲜血向她喷席而来的地方……
她很确定，那些记忆都是曾真实发生过的。
可是让她奇怪的是，她的生活中，找不到半点曾经离开过京城的痕迹。
她询问过知红和凤仪之，她们给她的答案都是，她一直生活在京城，未曾去过别的地方。
那么她脑海中那段关于兰古城的记忆，就越来越古怪了……
没道理知红和凤仪之会对她撒谎。
可兰古城那段浅浅想起的一些记忆，她又不信它们是虚假的……
她还想找佐证来证明她的确曾去兰古城待过。
现在那几封信件又勾起了她对兰古城的回忆。
她自想，再多问凤水颜几句。
不想，凤水颜还是对她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跟知红、跟凤仪之一样的答案：“没有，七妹，我记得，你一直生活在京城。”
又是这样。
凤月淮心道。
可兰古城的那些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呢？
凤月淮的目色深重了几分。
凤水颜看出了凤月淮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凤月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也许是被那几封信件影响，我总觉得，我从前去过兰古城。
也就是，娘亲坠崖山脉所处的一座北方边城。”
凤水颜轻拍了拍凤月淮的肩膀：“七妹，不要难过。
若是娘亲当年的死有幕后黑手，凤家一定会将那人揪出来。
而后，报仇。”
她以为凤月淮是因为太过记挂凤夫人当年的死，所以才心伤而伤神，于是胡思乱想。
凤月淮没有多说什么。
关于兰古城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向凤水颜解释。
兰古城的她，跟如今的她有很大的不同。
而且，她那时在兰古城的痕迹，很明显所处的时间不短。
可为什么，家中没有任何人记得她曾经离京过呢？
如果不是她是重生者，而且还已经想起了前前世在蓝星古医门的记忆。
知道这个世间本身有很多事，就是用常理解释不通的。
这种古怪的事，只怕还要将她折磨死……
她直觉她曾在兰古城的经历不简单。
而且她在兰古城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
就先，瞒下这件事吧。
免得惹凤水颜忧心。
凤月淮又问凤水颜：“四姐，你白日的时候，说今晚来院中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呢？”
听得此言，凤水颜的目色深了深。
她望向凤月淮的目色，带着深深的探究：“七妹，四姐觉得你这些时日，变化太快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约是，三姐经历了望泉馆事件的那一次。你将三姐从望泉馆中救了出来，然后追来万锦楼，又在万锦楼前，揭穿了要易容进入万锦楼的白俞……
那时候你就劝三姐，说林长清不是她的良人，还说林长清和白俞有奸情，林长清和夜梁一起，要对付凤家、给凤家栽赃‘通敌’之罪……
后来，这些事全都一一应验了。
没有半分差距。
那时你告诉我和三姐，你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夜梁将你囚禁在听浠院的时候，以为你昏睡了，所以没有防着你，将这些阴谋全都吐露了……
这话真要去信，也勉强说得通……
你说你也是从那时开始，认清了夜梁的真面目，决定跟夜梁了断。
我也能信。
可是，那次之后呢？
夜梁和林长清对凤家的算计，好似每一件事，都被你算筹在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样。
夜梁也不是傻子，算计凤家这么大、这么阴险的事，他不可能常常挂在嘴边。
他会在听浠院对你没有防范，让你听去了一些计划，可以理解。
可是这样的事，会发生一次，不可能会发生两次、三次……
可是，万锦楼的‘通敌文书’的事，‘余山案’那些跟夜梁有关的证据……
这都是极其重要且隐秘的东西。
哪怕现在让最厉害的神探去查，都可能查不出完全的端倪来。
可是，那么凑巧的，你前番与我说，‘通敌文书’的事你事先知道。
‘余山案’的证据，哪怕是夜梁身边的亲信，只怕都够不到的东西，还是被你那么凑巧地拿到了……
赏花宴我没有亲自去参加。
但是后来我打听了赏花宴上发生的事的细节。
七妹，你变得太快太快了……
赏花宴上接连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可以完全运筹帷幄、接了下来。
这跟从前那个惯爱吃喝玩乐、走马斗蛐蛐的你……差别太大。
还有你先前与我说，你做了噩梦，梦见北方四城发生暴 乱，父亲死在这场暴 乱中，二姐在暴 乱中断了腿……
先前我只当是你受了惊吓，情绪不好，才做这样的梦……
可结果，就在几个时辰前，我受到消息，北方四城真的发生小范围的暴 乱了，父亲和二姐虽未在北方四城中出事，可是父亲遭了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