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有这种事?你说的凤七小姐抢人老婆子救命钱的事我知道,这事不是传遍京城了么?谁不知道她的恶行?
但是没想到,跟她行凶的混混头子,还有那样的底子?
听说那凤侣磨镜、和龙阳断袖之物,极其不堪,大抵……跟左小姐那日在‘飞花令’上,露于人前的那件特制里衣上的东西差不多吧。
这东西也只在暗中流通,见不得光,我说凤七小姐怎么玩得这么花,原来这‘京中恶霸’,路子本来就野得很。”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什么磨镜,什么龙阳?我是真没想到,凤七小姐竟然有这样的嗜好,左小姐之前出的那些事都是凤七小姐做的,凤七小姐甚至还想逼左小姐死,左小姐……也很可怜吧……”
“可不是吗?摊上这么个表姐妹,左小姐也真倒霉,如今左小姐没被凤七小姐逼死,我也是佩服她。”
“凤七小姐也真有些过分了,也真是玩得花……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摄政王给看上?”
“可不是?她怎么配?”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左含含这么一闹,说在整个赏花宴上,掀起了轩然大 波也不为过。
左含含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反正她的名声都已经彻底坏了,索性她就把所有的水都搅浑,拉着凤月淮来陪她死。
不,要让凤月淮替她死!
而她,只要做个抹抹眼泪、叫叫苦的弱者……
凤月淮看着众人这么义愤填膺,看着所有人在左含含的牵引下,对她投去的恶意的目光,还有混杂在人群中,看似为左含含抱不公、实际上在给左含含的话作“佐证”的左含含的帮手……
凤月淮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噬骨的冷笑。
原来,这就是左含含的目的。
这就是左含含故意在凤府闹投湖自尽、以染风寒为代价冤枉她、最终的目的。
左含含不仅要拉她下水,还要将所有的脏水,全都泼在她的身上。
然后,左含含继续化身洁白的白莲花,做她无辜的好人……
真好,不仅左含含的外衣是她扒的,就连左含含身上的特制里衣,也是她强迫左含含穿上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跟左含含,是凤侣之好……
她是个变态,逼左含含死、奴役左含含……左含含所有的污浊,全都是她导致的……
好,真好。
她倒是没有料到,左含含竟然还有这一手。
“凤侣之好”这一重磅消息放出来,很多人的神经都会被这种不符合常规礼法的事牵动。
毕竟越不寻常,越引得突兀,尤其是这种闺中密事,多少人专爱津津乐道。
如此下来,再多些三言两语的“旁门佐证”,她逼迫、折辱左含含的事,岂不板上钉钉?
毕竟,她凤月淮,本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恶霸”,而左含含,从前一直风评极好……
比较起来,孰是那个“好”,孰是那个“坏”,“一目了然”……
她是真没想到左含含会破罐子破摔,也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手段。
或者说,她低估了她的无耻。
夜沧阑在凤月淮的耳畔低言:“月儿,戏看完了吗?”
平静又暖昧的话语背后,夹藏着风暴。
“看完了。”凤月淮点头,到了这里,左含含还接着要关于此唱什么,她全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本王……”该杀人了。
但是凤月淮拦住了夜沧阑:“唯淮,这件事交给我,我能解决。”
左含含从发上取下了一枚红珊瑚发簪,她的发丝,瞬间散落了下来,她孱孱弱弱地站在那里,发饰散乱,显得更加可怜了。
她又哭哭啼啼:“七妹妹,这支红珊瑚发簪,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你说,你一支,我一支,你会待我一直如初。
这支红珊瑚发簪,我从前都舍不得戴,只有今日这般盛大的宴会,我才忍痛将它拿了出来。
没想到发簪仍在,七妹妹的誓言,已经是物是人非!
既然如此,要这发簪何用!”
说着,左含含好似决绝断爱一般,将那红珊瑚折成了两半,又决然地扔在了地上。
好似她真的在跟她的“旧爱”了断。
配合她疯疯癫癫、泪眼汪汪的样子,模样,竟还有些凄美。
凤月淮却将视线锁在了那枚红珊瑚发簪上。
这红珊瑚簪……
她没记错的话,是从前有一回她缠着夜梁送她生辰礼物,夜梁被她缠烦了,随手指了指首饰店的这枚红珊瑚发簪。
虽然后来这枚发簪,是她自己用银钱买下来的,但因为是夜梁“给她选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对它爱不释手。
也是从前她戴得最多的一枚头饰。
只是她不记得左含含也有一枚这样的发簪。
而且,重生以后,因为觉得膈应,跟夜梁有关的东西,她早就都扔了或毁了。
那枚红珊瑚发簪也是。
左含含手里这枚跟她从前那枚一样的发簪,是她的那枚吗?
还是左含含因为妒忌,费了心思找来的一枚跟她一样的?毕竟红珊瑚是天然长成的,要想找到款式一样的,很难。
而不管怎么样,她记得左含含从凤府出门时,头上簪着的,是粉色的发饰,并没有这枚红珊瑚发簪。
这红珊瑚簪,一定是左含含怕她发现异样,于是提前备好,就等着在赏花宴上簪上诋毁她的……
不过……
像想到什么,凤月淮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但那些东西,稍纵即逝,连她自己都没有抓住。
左含含接着可怜兮兮地哭诉:“七妹妹,我如今被你抛弃得彻底,真是可悲、可悲啊!
你既然并未想过跟我永远,又为何要对我许下那些承诺。
我原本不敢接受你,是你哄我、用凤家小姐身份压着我,我才不得不……
这都怪我,怪我只是凤家认的表小姐、养女,我没有权势,在凤家夹缝生存。
虽然我不想的,可是寄人篱下,你又恫吓我,说离开了凤家,我就是个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以为委曲求全,可以给我换来安和的生活,所以我一次一次忍着屈辱不断退让……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