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如今的我，身败了，名裂了，彻底毁了，七妹妹，也不要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从没想过要让我好过，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
非要一次一次地折辱我，一次一次地逼我……
七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反正我如今什么也没了，名声没了，你也没了，不如你杀了我、杀了我……”
左含含疯疯癫癫地说着，又将那地上折断的珊瑚簪子拾了起来，作势要将它逼给凤月淮，好作为“凤月淮了结她”的凶器。
不过，夜沧阑还在凤月淮的身边，她也不太敢太靠近，只在座位的边沿试探。
但这副“被逼到疯魔”的样子，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
“听左小姐的意思，她之所以跟凤七小姐有凤侣之好，好似是凤七小姐逼的？”
“左小姐真是可怜，听说她只是丫鬟的女儿，被凤家收养，才成了凤家的表小姐，终究是寄人篱下，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如今能被凤七小姐逼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她在凤府中过得有多可怜了！”
“左小姐折断的那枚发簪，凤七小姐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我好几次见她戴过，没想到是凤七小姐和左小姐的‘定情信物’。”
“话说，凤家好好地收养一个丫鬟之女，会不会居心本来就不良？左小姐被凤七小姐折辱，只是我们看到的冰山一角？背地里，还不知凤家会怎么折磨左小姐？”
“我看也是，你瞧如今左小姐的样子，都已经快被逼疯了，她甚至求着凤七小姐要杀了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去求死了。”
“凤七小姐真的太过分了，背地里逼左小姐做那些恶心事就算了，还要把这些事摆在人前，以此来折辱左小姐，她好从中获取变态的快乐……”
“可不是，左小姐也许是被她折辱得多了，都不知道反抗了，只是左小姐原本以为，凤七小姐那些恶心的行为，是真的‘在乎’她，可惜没有想到，凤七小姐转头就勾搭上了摄政王，不要她了。”
“我猜左小姐应该是被逼疯了，从前凤七小姐也跟梁王殿下不清不楚的，她也没闹，想来是那时至少那些‘恶心事’都在背地里，她的名声还没有被毁。”
“现在左小姐名声也没了，凤七小姐又在摄政王的怀中刺激她，左小姐不疯才怪？这不闹起来了？”
“方才我还笑左小姐非闹着不准凤七小姐坐上座是没体统、事多，如今来看，是这左小姐惨啊，只怕她神智已经被凤七小姐逼到不清了，才敢在赏花宴上，当着天家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来。”
“凤七小姐真是恶心变态又狠毒，把左小姐害成了这个样子，就凭她，也配跟着坐摄政王的上座？”
“你不说我倒没注意，先前凤七小姐招惹了云陶公主，摄政王说护着凤七小姐就护着了，现在左小姐将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么‘控诉’凤七小姐，甚至都要在凤七小姐面前求死了，摄政王竟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还不简单，摄政王从前不知道凤七小姐这么歹毒啊，不知道他宠了这么一个‘变态’啊，现在知道凤七小姐背地里曾做过的那些事……不说摄政王了，你膈应吗？”
“我觉得，摄政王如今能忍着不杀了凤七小姐，已经是凤七小姐的造化了，毕竟摄政王先前能看上凤七小姐，怎么能知道她竟有‘凤侣之好’？”
“凤七小姐这么逼人真歹毒恶心……”
“左小姐不得不承受了这天大的屈辱真可怜……”
“凤七小姐就要被摄政王抛弃了……”
“左小姐在凤家还不知道受了什么虐待……”
“……”
一时之间，全场尽是些咒骂凤月淮、同情左含含的声音。
不过这里到底是赏花宴，大家也不敢放肆，就算骂人，也很节制。
至少在凤月淮在的那个位置上，能听到的骂声不多，只能感受到很多恶意的目光投了过来。
但是凤英坐在底下，很多的流言，她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怒斥道：“凤家待含含如亲生女，何曾亏待过她一点半点？”
她不知道情况怎么发展成了这样。
从参加赏花宴起，她或者凤月淮，似乎就没有安宁过。
怎么如今好好的，左含含要去控诉凤月淮跟她有……“凤侣之好”？还说她对她始乱终弃？
又怎么好好的，成了凤月淮和凤家常常虐待左含含？
凤月淮和左含含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
但是凤家自来厚待左含含，她却无比了解。
听到凤月淮和凤家被如此咒骂，她当然看不过去。
不过，议论之声太多了，凤英的反驳，也不过掀起了一点小风浪。
有人也回凤英的嘴：“你是凤家三小姐，你当然给凤家说话，但是凤七小姐逼迫折辱左小姐的事，板上钉钉，你怎么说？”
“我……”
说到这里，凤英愣住了，从前凤月淮的确跟左含含最为亲近，她不知道她们二人……
而就她停顿的这一回，仿佛就让人抓住了“把柄”。
那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连你也想不出话来给你亲妹妹说话吧？还不承认你凤家对左小姐做的恶事？”
“你！”凤英攥紧了拳头。
她一时真想不出来什么话去反驳，因为具体什么情况，她真的不清楚。
可是，如今仅仅是左含含的一面之词，她们何以就要这么言之凿凿地说凤月淮和凤家？
听着众人对凤月淮和凤家越来越难听的议论。
凤英的脑海中回想起了一些东西。
是关于凤月淮给她看的那个诅咒全凤家的针扎小人，还有左含含亲笔跟夜梁互相来往的情爱信件，以及左含含来参加赏花宴时，非要坐的那顶小轿子……
像确认了什么，凤英终于怒道：“都住口！七妹不会做这样的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凤英这一声呵斥声音不低，有相当大的一片人都被她给喝住了。
凤英还想做些什么。
正这时，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快看！凤七小姐在做什么？”